創界輪回!
特爾姆林王城
特爾姆林王城的東門廣場上,一大早便聚集了非常多的民眾,除了預留好的三條通往主祭台的道路,其他地方早已是人山人海,從城牆上往下看,人頭攢動,摩肩接踵,滿是黑壓壓的一片。
廣場中間的主祭台比另外三個祭台都要高大許多,每年入冬之後,布洛法基勒皇家研究院就會根據國王的旨意,舉行盛大的祭祀儀式,為帝國和人民祈福,為來年開春的農業創收減少可怕的自然災害,以及為人民的穩定生活祈福,每當這個時候,前來圍觀的人們絡繹不絕,都希望在祭祀祈福的儀式上獲得一份福祉。
在往年四座城門都會大開,那些從其他地方趕來慶賀祭祀的人們,能從城東門排到城西門,大街小巷裡也全部塞滿了人,從監視者高塔上往下看,根本沒有空曠的地方,就連城外,都有著很多從其他地方慕名而來,卻擠不進來堵在門口的人。
而今年,城門嚴閉,就連靠近都不許靠近,城外聚集的人們也被強製驅離,嚴肅的衛兵與慶賀祭祀的人們顯得格格不入,而一切都隻是為了順利處決背上叛國罪名的洛金老將軍。
在每年祭祀的時候,都會把這一年當中罪惡最重大的人從監牢裡帶出來,作為此次祭祀儀式的祭品,美名曰燃燒其身上的罪惡,換取人民的幸福。
混在人們之中的洛克和阿洛瓦,一早就聽到了要把洛金將軍當成今年祭品的消息,他身上的叛國罪無異於是用來處決的最好罪名,也是足以說服人們的罪名,他倆找了身普通人的衣服,混在人群中躲避過頭頂的監視者,到時候製造人群躁動,祭祀也不能強製進行下去。
不過要想證明洛金將軍無罪,洗脫掉叛國的罪名,瑪格麗特公主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明玉青和鴻羽已經去找瑪格麗特公主了,最好能把她引到這裡來,希望終歸是渺茫了些,但是對於已經無路可走的他們來說,何嘗不是必要的拚搏呢?
聚集的人們此刻正在談論突然天晴的事,一連下了幾天的大雪,到了祭祀這一天,突然天空放晴,連一片雲彩都看不到,肯定是皇家研究院的魔法師們為了祭祀儀式,特地改變了天氣,終於趕走了下了幾天的大雪,把雪中厚重的沉悶感一並給帶走了。
從王宮到祭台的道路已經被清理出來,瓦爾德國王坐在鑲金馬車上,皇家禮樂隊演奏著祭祀的樂曲走在前麵,健壯的白馬身上連一根雜毛都看不到,馬車經過人群的時候,人們紛紛跪在地上叩拜,高聲喊著“瓦爾德國王萬歲!”
城牆上,承蓋看著下麵跪拜的人們,輕輕罵了聲愚蠢,轉頭對旁邊的百沂說道“昨晚的血月你看到了吧?”
百沂閉著眼點了點頭,“看到了,加上之前你跟我說的,已經可以確定了月裔的存在。”
“束龍沒有回來,看來是死在洛金家了。”
“他並不重要,隻不過是個隨時可以舍棄的畜生罷了,可惜了牙狼族的種族傳統血脈,不過這倒也不是什麼大的問題,倒是雷熒,他可是個很難處理的角色。”
承蓋的臉色慢慢冷下來,“我已經和他交過手了。”
“哦?”
百沂睜開眼睛看向他,雖然已經兩鬢斑白,但他的那一雙眼睛卻是十分的明亮,“能和他打一次,不就是你畢生的追求嗎?怎麼樣,誰贏了?”
“中途被攪了局。”
“你是說,那股退散風雪的力量?”
“就那種天氣,連我們研究院都無法從根本上改變的天氣,怎麼雷熒一到這裡來,就立刻放晴,萬裡無雲了呢?”
承蓋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絲毫感覺不到這是下了幾天雪的樣子。
“除非他那老不死的爹也來了。”
兩人眼神對到了一起,不由得驚起一身的冷汗。
“這也說不定啊!”
沉默了一會,承蓋抓了把城牆上的雪攥在手心,歎了口氣後說道“計劃暫時停止,等雷熒走了之後再說吧!”
那隻蒼老的滿是皺紋的手緊緊握住手心裡的雪,像是要把它捏碎了一樣。
百沂戴上寬大的兜帽,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可等不到那時候了,找了這麼多年的月裔,又怎麼可能輕易就放過你呢?”
十一名穿著白色法師長袍的皇家研究院導師,跟在承蓋後麵緩緩走下城牆,在主祭台下跪拜迎接瓦爾德國王的到來。
拉車的白馬緩緩停了下來,掀起鑲金的馬車簾帳,穿著一身白色祭祀長袍的瓦爾德國王從馬車上走下來,叢茂的胡子遮蓋著他憂鬱的神情,就連那隻象征的王權的頭冠,今天都沒有戴上,今天他來,隻是想當作一個普通的民眾,為自己的子女祈福,為瑪格麗特祈福。
就在數天之前,承蓋院長告訴他今年祭祀的人選是瑪格麗特公主時,他心中的天仿佛就已經崩塌了一般,他自己曾經覺得,隻要為了國家的安全,犧牲自己的子女算不了什麼,自己在國王的位子上坐了三十多年,犧牲的子女也有三十多個,也未曾像這次一樣心疼欲絕過,或許是之前把這些感情都埋藏在了心底,這次都全部釋放出來了吧?
他這樣安慰著自己。
看了一眼跪拜在地上的承蓋,沒有像以前一樣客氣的扶他起來,隻是徑直走向高高的祭台,虔誠的匍匐在蒲團上,隨後魔法導師們各自登上周圍的三個小祭台,百沂和另外兩人跟在承蓋後麵登上主祭台,開始布置祭祀法陣。
被鐵鏈捆得結結實實洛金終於被押了出來,白色囚服下受刑後的傷痕清晰可見,散亂的頭發遮蓋住了他原本的樣子,一瘸一拐的被壓到了到祭台底下,跪在地上低著頭,完全沒有自我意識的樣子。
“父親!”
阿洛瓦死死的按住洛克,試圖讓他冷靜下來,他們在將軍府的這幾天為什麼沒有人去抓,不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是他們故意放任的,目的是把雷熒引出來,從而坐實他們叛國的罪名。
而這次雷熒也為了避嫌,沒有出現在這裡,交待了一番之後就離開了。
祭祀儀式就快開始了,人群中也沒有見到明玉青和鴻羽的身影,更彆說瑪格麗特公主了,這時候製造人群騷亂說不定可以阻止儀式進行下去。
空中的藍色法陣已經漸漸成型,在旋轉中漸漸停了下來,人們看著覆蓋在他們頭上的法陣,奇怪的符文遍布在天空上,看起來祥和溫暖,紛紛匍匐在地上準備迎接福祉的降臨。
瓦爾德國王站起來麵對跪拜的臣民,不像以前那樣慷慨激昂的宣判罪名,現在在下麵跪著的是自己多年的老友,忠實於這個國家的將軍,而自己將要宣判他叛國的罪名,短短時間內,失去自己最愛的女兒和忠實的老友,心如刀絞般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但是迫於群臣的死諫,他完全沒有辦法,脆弱無力的像個懦夫。
說完了一大段祭祀的話,輪到宣判祭品罪名的時候,他哽咽了,他知道洛金的子女現在肯定是在看著自己,甚至他的大兒子現在還在駐守隨時可能開戰的塔裡斯關口,自己卻要處死的他們的父親,想到自己要把失望帶給他們,自己的良心就陣陣作痛起來。
“國王陛下,快宣判他的罪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