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界輪回!
舟亞港口
落點沒選好的天執站在屋頂上愣了一下後,腳下傳來的塌陷感讓他頓感不妙,緊接著整個人加上一旁的少年先後向下墜落,無數的磚頭瓦塊加上少年一股腦的全砸了他的身上,把他壓的連口氣都喘不上來。
幸好還有一隻手露在外麵,用力一握之下,身上的所有東西都被清理到了一邊,扶著牆站起來的天執拍了拍身上的灰,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一個破破爛爛的民房,屋頂因為沒能撐住自己塌了大半,灰塵四處翻飛,熏的人睜不開眼。
天宇拖著失去知覺的少年來到隔壁,幸好這裡還有一張床,把他放在床上後狠狠的舒了口氣,他不知道那個神秘的聲音讓自己來這裡乾什麼,既然他在幫自己,那就應該不是敵人才對。
“都已經到這兒了,請閣下現身吧!”
天執看著空蕩蕩的屋子,老舊的讓人嫌棄,甚至連件完整的家具都沒有,好在還能遮個風擋個雨什麼的,對他現在的處境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大的小屋中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天執嚇了一跳,精確感知了一番後確定除了自己和躺在床上的少年外沒有彆人,難道是傳說中的千裡傳音?太扯淡了點吧?
“等藥效過去了你就能看到我了。”
“消失藥水!?”
聽懂他話裡意思的天執大驚,他不相信這東西真有人敢喝,而且喝完之後還能移動說話!一時間他竟不知道把目光聚焦在哪裡好,來回看著屋子的各個角落跟見了鬼一樣。
“很多事情並不是你理解的那樣,我們都太過依賴前人總結出來的經驗了······”
站在天執麵前的天鋒慢慢顯露出原本的樣子,像是和周圍一樣的環境色被慢慢剝落似的,從軀體到四肢的外貌逐漸顯現,待他整個人全部顯現出來之後,翻湧的嗓子讓天鋒忍不住俯身吐了一口難聞的酸水。
“這藥效,總算,總算是結束了。”
看著眼前突然現出原形的老頭,天執坐在床邊被嚇得瑟瑟發抖,連聲音都著些顫抖的音色。
“你你你你你你,你到底是誰?為為為為為為什麼要救我?”
天鋒看了一眼天執害怕的樣子,看來自己現在的這副樣子正是最好的偽裝,不過現在不是開玩笑捉弄他的時候,拉過桌子下的椅子坐下來後,目光慢慢轉移到了床上的少年身上。
“還是等他醒過來後,我再告訴你吧!”
天執隨著他的目光看向熟睡的少年,把手放在他的額頭上稍稍注入一些能量探查了一下,發現他體內狂暴的能量在慢慢的被束縛安撫了下去,而他也隻不過是有些脫力而已,休息一會兒應該就能醒過來了。
“你認識他?還是說,你在暗中保護他?”
“在你來之前,我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現在我知道了。”
“你一直都在墓地的屋子裡?”
“沒錯。”
天執頓時想起那天晚上守墓人去找天宇時說的話,難道他就是那個打聽誰給自己下達清理命令的那個人?
“你為什麼要打聽是誰給我下達清理命令的?難道你是雷恩國王派來的?”
“我並不想跟你賣關子,隻不過現在告訴你的話,一會兒他醒了我還要再解釋一遍,挺費事的,你還是先把你臉上的血清理清理吧,一點也不體麵。”
“你!”
天執感覺他的語氣很像某個人,但又細想不出來,隨手摸了一把自己頭上的血,好在傷口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把粘在頭發上的血跡洗洗就行了。
“這裡有盆嗎?”
“沒有。”
“熱水呢?”
“爐子在門後,自己燒。”
天鋒看著忍著一口氣的天執忙的手忙腳亂,真是打心眼裡的想笑,平時他可沒少欺負自己,今天怎麼著也要讓他吃點苦頭才行,不過他欠自己和宋兒的可不是光吃點苦頭就能還完的。
在天執忙活的這段時間裡,天鋒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少年,模樣和剛來到虹澗鎮的時候並沒有區彆,一樣的青春稚氣,一樣的靦腆羞澀,宋兒隨便開兩句玩笑都能讓他羞紅整張臉,和今天如同降世魔神一樣的姿態很不匹配,他不知道這副身體裡到底蘊藏著什麼樣的恐怖能量,能讓他短時間內發生這麼大的改變,但一想到他是雷恩國王的孩子,這一切便都解釋的通了。
“水?”
天執見這老頭兒十分入神的樣子,特地把剛燒開的熱水遞了過來。
“謝謝。”
天鋒看都沒看接過碗放在嘴邊就準備喝,果不其然燙到了舌頭,十分埋怨的看了一眼得瑟的天執後也沒說什麼,把舌頭吐在嘴邊晾著。
“哎,這是哪兒?你家嗎?”
天執見老頭兒沒生氣,悻悻端著碗水坐在床邊看著他。
“嗯,這裡原本是我家,隻不過很久沒有回來了,不過這裡離墓地很近,諒他們也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裡的。”
天鋒把涼的差不多的舌頭縮了回去,還好沒有燙腫,否則說話都不利索了。
“你也是網影的人?”
“以前是,現在嘛,說不上是與不是。”
“不可能,沒有人可以活著退出網影,既然加入了網影,就沒有退出的機會!”
“那是因為我是死過一次的人,試問有誰還能殺死一個死人呢?”
“你就不怕被查出來嗎?”
“怕的話我還會出現在墓地?我連死都不怕,還怕被人發現我還活著嗎?”
天執繃著個臉沒有說話,網影內部隱秘的事情太多了,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理清楚的,身為情報組織,並不能像想象中的光明正大,這也是最令天執討厭的一點。
“怎麼,你後悔進網影了?”
天鋒不能說太了解天執,但他為人太過正直,網影這種不擇手段的情報組織不太適合他,他適合做一個以執行命令為天職的軍人,不然他也不會執行清理自己和宋兒的命令了。
“有什麼後悔不後悔的,都走到了這一步,難道把腳剁了就萬事大吉了?哪有那麼簡單呢?”
天執苦笑了一聲,端起碗喝了一口不太熱的水。
“那你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嗎?”
“無非是任務失敗,對我進行剿殺清理而已,不過看在我父母的麵子上,他們應該不會做的太絕吧,不過又有誰能保證呢?哎······”
“你父母是?”
天鋒認識他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天執提起他的父母,看樣子地位不低,但他們又為什麼會讓天執加入網影呢?這可是一份沒有前途未來的職業!
“看來你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哈哈哈,其實這件事也沒多少人知道,不過你在墓地的小屋裡應該也都聽到了,天宇沒有明說,是因為他害怕提起我的父母的名字!”
天鋒一聽到天宇的名字便緊緊攥起了拳頭,自己能有今天全都是拜他所賜,謝天謝地讓自己在臨死之前明白了他才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讓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已然是又多了一個。
“哦,是這樣,可是你還是沒有說你父母是誰。”
天執見自己已經暗示到了這種地步,對方依然一幅不為所動的樣子,隻能假裝咳嗽了一聲喝了口水緩解尷尬。
“他們就是當年負有戰神之稱,後來被雷恩國王親自敕封的天將景旭,仙將文綸,而我,就是他們唯一的兒子,隻不過在學院的時候承襲了天字輩,我原本的名字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原來是這樣······”
天鋒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心裡卻大為震驚,因為這兩個名字如雷貫耳,任何到過波雷的人都知道他們的事跡,天將仙將這兩個頭銜是後來雷恩國王敕封的,而他們夫妻倆原本可是叫戰神的!
不僅因為他倆統領的軍隊從未有過敗績,而且他們個人的武力也是現知最強的存在,傳說他們身披的盔甲大有來頭,天將景旭穿著的叫死神的戰甲,免疫一切物理傷害,仙將文綸穿著的叫死神的鬥篷,免疫一切魔法傷害,並且兩者可以合二為一,稱之為死神的賜福,可以說這世間隻有死神才能取走他們的生命,其他人都不夠格。
不過因為他們夫妻出色的戰績和久負的盛名直接威脅到了王權,後來被雷恩國王收回了兵權,並且讓他們永遠不得離開波雷,現在隻負責波雷王城的安全,免遭魔法以外的任何威脅。
如果說現在的德洛斯帝國強盛的功勞一半來自於雷恩國王的強大,那另一半就是這兩個人的。
“不是說他們沒有魔法天賦嗎?怎麼生出來的你倒成了大魔導師了呢?”
天鋒疑惑的看著天執,這個問題他應該回答過不少次,應該也算是輕車熟路了吧?
“這個,這個,這個嘛,天賦這種事,誰能說的好呢?很多魔法師的父母也都是普通人啊,這有什麼可奇怪的?”
天執倒是不以為意,以前有好事者的確會這麼問,但自己都讓他們老老實實閉上了嘴。
“對了,傳說中那個死神的戰甲還有死神的鬥篷都是真的嗎?還有種說法是他們可以合二為一,叫什麼死神的賜福,作為他們的兒子,你應該很清楚對吧?”
天鋒就像一個充滿好奇心的孩子,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一直追問個不停。
“這我也不知道,傳說畢竟是傳說,沒有虛構成分的傳說還會有人往下傳嗎?你彆這樣看著我,我真不知道!”
天鋒慢慢收回質疑的眼光,發自內心的感覺好笑,沒想到自己跟了這麼久的頭兒,竟然還有這等強大的背景,可惜自己沒撈著什麼好,不然肯定吃他的喝他的,還不給他乾活!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等他醒了再說吧,他要是不放過我,我可能就得死在這兒了,就算他放過了我,上麵的人也不會放過我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天執看著少年熟睡的臉,莫名的為他感到悲傷,一切的一切皆是因他而起,他自己可能也沒有想到,僅僅隻是活著就能引起一片血雨腥風。
“放心,他會放過你的。”
“你怎麼會這麼有把握?既然你也在查給我下命令的人,那你應該知道我做過些什麼,連我自己都不會放過自己,你指望他能放過我?”
天執不禁有些懷疑對麵這個老頭的身份,因為他給自己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無論是接觸時的自然神態,還是言語間的溝通交流,無不讓天執感覺對他很是熟悉,而且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產生的那種,唯有多年的老友才會有這種感覺。
“那你現在又能怎麼辦?回波雷讓以你老師為首的那些人治你的死罪?還是說等他醒了之後對你痛下殺手?這樣你就能心安理得的給死去的兩個屬下一個交代?難道你是第一天加入網影嗎?除了會執行命令就沒有彆的了嗎?”
“這事沒發生你的身上你當然說風涼話,而且事情已經查明了,他現在要麵對的是已經坐在王座上的國王,如今兩邊都不想讓我活,我難道還要苟且偷生不成?你未免把我想的也太過狹隘了吧!”
天執憤憤的站起身,在床邊來回走來走去,他心裡十分的矛盾,誰讓這事就給自己攤上了呢?
“我也想光明正大的活著啊,我也想推翻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啊,但你看老天爺給我機會了嗎?除非現在天鋒和宋兒複活,否則我一個人憑什麼力挽狂瀾?就憑我背後的身份?還是憑我堅守了這麼多年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