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界輪回!
獵魔之地
漫天的雪花靜靜落下,承蓋站在雪地裡出神般端詳著手中的王冠,那顆鑲嵌在王冠上的褐色寶石,像是有一種能讓人著魔的力量,逐漸把自己的意識從身體裡拉出來,而此刻,承蓋正集中著精力和它對抗著,他親身體驗過瑪格麗特當時控製自己的感受,詭譎冰冷的氣息遍布自己的全身,以一個很詭異的視覺看著自己的意識從身體裡被剝離出來,之後意識和肉體就完全失去了聯係。
而意識和靈魂緊密相連,如果靈魂和肉體失去聯係的時間太長,那自己可就真的死了,肉體還會淪為他人操控的傀儡,承蓋顫抖的身體漸漸支撐不住,肩上落滿的雪花也被抖落了下來,疲憊的意識緩緩從王冠中收回,那股控製人意識的能量像是被什麼包裹住似的,無法一窺它的全貌,但隻是露出來的那一絲,就足以讓一個人的意識淪陷。
在一旁一直沒敢打擾他的百沂見他睜開眼睛,抬手指了指眼前的這片雪景。
“在特爾姆林你可見不到這樣的景象。”
承蓋勉強打起精神撇了一眼,喘了口氣後往牆根處一蹲。
“也就是你,敢在這片魔物橫行的地方造這麼大個城堡,也就是,這樣的大雪才能掩蓋住這裡的血腥。”
百沂笑眯眯的看著遠處,臉上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彆人都把這裡當作危險區域,但對我來說,這裡簡直就是天堂,這裡有我們從未見過的物種,光是想想都讓人興奮死了!”
“難怪這裡一直以來都被各國當作流放罪犯的地方,麵對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誰又能在這裡存活下來呢?”
承蓋苦笑了幾聲,言下之意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被流放的人,可能是內心裡對自己的那些行為也不認可吧?
“你要是這麼說,那你對這裡的了解可就太少了。”
百沂並不知道承蓋現在的心理狀態,但自從他們走上這條路開始,百沂就意識到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承蓋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問題在他麵前都不重要了。
“你有空在這裡顯擺你的學識,不如趕緊想想怎麼去那個小島。”
“這不早就研究過了?具體的位置雖然沒有辦法確定,但隻要那道彩虹還在,找到它也隻是時間問題,你就安穩待在這等好消息吧。”
百沂看起來信心滿滿,靠著這麼多年來的積累,讓他現在做什麼事都有恃無恐。
“就算是確定了它的方位,那片激蕩海域怎麼跨越也是問題,除非你也有一艘會飛的船,雷恩的那艘船據我所知,應該是這個世界僅存的一艘了。”
承蓋揣起胳膊,縮了縮脖子,沒有了那件顯眼的白袍,他現在就和冬天躲在牆根處曬太陽的老人沒什麼兩樣。
百沂輕輕抖了抖落在頭發上的雪,慢慢靠著牆根蹲了下來。
“船就不要想了,就算現在是有艘船能飛,我們也沒有足夠用來支撐它的魔法能量,我這地方都是些研究魔物的東西,確實是沒有製作收集魔法能量的大型設備,而且現在正步入深冬,沿岸的海水都已經凍結了,普通的船就更不行了,所以隻剩一個辦法。”
承蓋縮著腦袋瞥了他一眼,覺得他有些異想天開。
“不就是飛過去嗎?問題是就算有支撐我們飛過去的魔法能量,可距離那個小島那麼遠,估計沒出這片大陸我們倆就得累死!”
“又不是要我們自己飛。”
兩人現在就和兩個拌嘴的老頭差不多,你反駁著我,我反駁著你。
承蓋吸了口冷氣,皺著眉頭看著他。
“你那群鐵翅鳥不是被人砍的沒剩下幾隻嗎?怎麼,現在還舍得把它們拿出來用嗎?”
他知道百沂每次損失點什麼都會傷心半天,這次要不是抓到了月裔,那些被鴻羽砍死的鐵翅鳥就足以讓他痛苦上大半年的了。
百沂稍稍歎了口氣,眼神中滿是悲憤的淒涼。
“我培養那麼多鐵翅鳥容易嗎?就那樣活生生的被人劈成了兩半,下次再見到他我非得把他也劈成兩半不可!”
“說正事說正事!”
承蓋對他的這種行為感到很不耐煩,太過害怕失去最終隻能導致自己收獲不到真正的東西。
“奧···”
百沂抹了抹濕潤的眼睛,也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雪水,還是眼淚和雪水混合到一起了。
“我已經讓僅剩的鐵翅鳥去繁衍後代了,暫時不會再用它們了。”
“你!”
承蓋直起腰,眼神複雜的看了百沂一眼,但又無力的靠了回去,他知道百沂的性格,隻要是他想做的事,總會安排的萬無一失,這也是為什麼自己相信他的原因。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賣關子,好像隻有這樣才能顯示你的聰明似的。”
百沂見他這副樣子,一時間忍不住笑出了聲。
“現在不同於以前了,多做一點準備總是好的,而且你現在的狀態不對,我隻是不想旁生枝節罷了。”
“那看樣子你是計劃好了?”
承蓋也覺得自己狀態沒有調整過來,任何時候自己都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那份對瑪格麗特的愧疚深埋心底,而導致這一切罪魁禍首依舊還是那個人,雷熒!
自己一直把他當成最大的敵人,理所當然把自己造成的一切都歸咎於雷熒身上,漸漸的成了自己無法忘卻的夢魘,以至於睡覺都能夢到和他交手的場麵,雖然一直不想承認自己的內心早已扭曲黑暗,但是瑪格麗特還是幫自己找回了一絲的良知,以至於現在對自己要做的一切都隱隱有些放不開手腳,甚至心裡還會有些排斥,而每當自己有這種想法的時候,總是咬著牙狠心掐滅了這絲由良知燃燒的火花。
兩人作為多年的好友兼同夥,把對方都了解的十分透徹,百沂也不打算再不賣關子了。
“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有超越我們認知的東西,不過隻要用心尋找,總是能找的到的。”
說著他抬起胳膊指向天上的烏雲,咧起的嘴角都快到了耳根子上了。
“而我很幸運,找到了一種可以棲息在雲間的鳥類!”
聽見這句話,承蓋從自己內心活動中掙紮出來,頓時轉頭看著他。
“你說什麼?可以棲息在雲間的鳥類?我沒有聽錯吧?”
百沂歪著腦袋看了他一眼,臉上掛著一副少見多怪的表情。
“你沒聽錯,當我第一次發現這種鳥的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棲息在雲間?”
承蓋低聲嘀咕了起來。
“雲朵本身並沒有承重的能力,嚴格來說它隻能算得上是水汽的聚集,就算是對水元素有著天生的掌控,也不可能做到棲息在雲間,就算是水係的大魔導師都做不到,更彆說沒有人類思維意識的動物了!”
百沂咂了咂嘴,點頭諷刺了起來。
“嘖嘖嘖,你看看,你總是用人的思維去思考這片天地之間的事物,所以隻能局限於不可能這樣的結論裡,人的思維對這個世界局限性太大了,稍微有了點研究就給這個世界製定各種體係,這樣下去總會有被狠狠打臉的一天!”
“你彆扯這些沒用的,先跟我仔細說說這種能棲息在雲間的鳥!”
承蓋幾乎趴到了他的耳邊,自己是一點見不得他賣弄學識,主要是怕他吹的太久,耽誤自己的寶貴時間。
“這麼大聲乾什麼,你乾著急有什麼用?我做事難道你還不放心?是不是非要見到實物才行?”
百沂嫌棄的往一邊靠了靠,自顧自的揉了揉發漲的耳朵。
“再說我還沒老到聽不見!”
回頭看著承蓋一臉饑渴的表情,百沂連忙擺了擺手,
“哎哎哎,真受不了你這個樣子,讓你看看行了吧?”
承蓋這才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抬頭看向天上,準備好好看看這種可以在雲間棲息的鳥。
可等了半天也沒見有鳥飛過來,身旁的百沂都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肩膀。
“你愣在那兒乾嘛,不是要看這種鳥嗎?這裡這裡!這麼重要的鳥兒我當然隨身攜帶著啦!”
承蓋欣喜的回過頭,但看著百沂手上那隻能棲息在雲間的鳥,皺紋橫生的臉上剛燃起的笑意也漸漸凝固,咬緊牙關,緊攥著雙拳渾身顫抖,一股無名的怒火從腳底竄到天靈蓋,一腳就把百沂給踹翻在地,隨後優美的語言頓時脫口而出。
“連你也耍我!我的,!”
百沂小心護著手裡的鳥兒,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嘴邊仍是笑意不止。
“真沒想到,堂堂的布洛法基勒皇家研究院前院長,原來罵人這麼難聽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