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界輪回!
彩虹島
遠處被所有人忽視的院子裡。
石桌上的王冠被一道七彩光芒托著升到了半空,褐色寶石中不斷有血色絲線般的東西被抽離出來,周圍的空間也隨之不斷震動,但還沒蔓延出去就被淡化在了空氣中。
隨著七彩光芒不斷的滲入其中,蕩漾出來的血絲越來越多,像是被什麼引導著一樣向上方飄去,在半空中一點點組成人的模樣。
趕回來的雷恩見狀,立馬抬手打出一道能量,想要驅散托著王冠的七彩光芒,但卻被反彈出來的衝擊力彈飛了數米,幸好被怛薩接住才沒有狼狽倒地。
“七色彩虹的光芒正在解除王冠上的血誓,這怎麼可能呢!?”
怛薩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但眼前的場景讓他欺騙不了自己的內心。
“那你還不快阻止它,王冠的力量豈是你我能對抗的了的?”
雷恩說著就要再度出手,但卻被怛薩給攔了下來。
“七色彩虹的力量我們同樣對抗不了,王冠上的血誓被解除後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我唯一確信的一件事是,這種情況下,那個人一定會出現。”
怛薩信誓旦旦的說道,七色彩虹花,還有控製人心神的王冠都是出自那個人之手,如今出事了,他一定會出現來收拾這趟爛攤子的。
雷恩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往往事情發展到他們掌控不了的時候,那個人便會及時的出現,並且不費吹灰之力的擺平,但這件事發生的太過蹊蹺,連自己和怛薩都不知道王冠和七色彩虹花會產生如此微妙的聯係,承蓋和百沂是走了什麼大運才能占卜的出來呢?
“從一開始,我就感覺事事都有聯係,但就是無法準確串聯在一起,先是安什庫拉山下的封印被破除,那把嗜血殺戮的劍落在了鴻羽的手上,王冠落在了承蓋和百沂的手上,之後能維持我青春的蓮花泉水被神秘力量封閉,讓我不得不來到你這裡,然後就是承蓋和百沂,通過占卜得知這裡有解除王冠血誓的方法,並且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現在這種事,這一切都像是有人刻意在背後操縱,或者是,缺少一個可以把所有事情串聯在一起的人。”
雷恩一條一條的開始捋,想要找到被自己忽略的東西。
“那麼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怛薩看著雷恩,兩人現在都很迷茫,無法找到正確的答案。
“是啊,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雷恩背著手思考了起來,一切都好像有跡可循,但一切又都經不起推敲,幾番思索下來後,雷恩試探性的看著他說道。
“可能,我是說可能,這一切都是那個人安排好的也說不定,好像現在也隻有這個解釋了。”
怛薩像是有什麼心事一樣,沒有接雷恩的話。
半空中的血絲越來越多,這讓雷恩不禁升起了一絲疑惑,畢竟他也不知道血誓解除後會展現出什麼樣的姿態,這讓他想起了自己和怛薩誰都不願意提起的一個人,畢竟當年是他做出了犧牲,讓這個世界平安度過了這兩百多年,但如果解除血誓能讓他以另一種形態存活在這世上······
雷恩連忙搖頭打消了這個瘋狂的想法,另一種形態就已經說明他不是一個人了,所有失去肉體的意識靈魂都不能再稱之為人類,而這個世界上已知的非肉體形式存在的物種太少太少,但無一例外的都是可以威脅人類生命的敵人,是絕不可能和人類共存的。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們對他有所虧欠?”
怛薩猶猶豫豫的,當著雷恩的麵問道。
雷恩沒有表態,過了良久才回應他。
“沒有人虧欠過他什麼,他的犧牲是他自己的選擇,那是他的責任。”
“那如果他要回來把失去的一切再討回去呢?”
怛薩把自己最擔心的事說了出來,他甚至能感覺的他內心的不甘已經蔓延了出來。
“如果他真有犧牲的精神,就不會想再回來討回失去的什麼。”
“但我們都不是他,對嗎?”
兩人的目光看向彼此,怛薩看著半空中的血絲咽了口口水。
“我一直在想,人活在世上的價值,為什麼一定要和命運聯係在一起呢?這看似是一體且不可分割的東西,早早的便掌握了一切,難道一個人活著就是為了去完成早已規劃好的一切?我們真正所想的東西又能由誰來實現呢?”
雷恩不知道怎麼回答,稍稍的歎了口氣。
“我感覺自己越強大,被命運束縛的感覺就越強,很多事情我們隻能去想想而已,要真正去實現的話,從各個方麵出現的阻礙也會越來越多,對很多人來說並沒有真正選擇的權利,隻能被當前的時代推著,一步一步往前走。”
“這對我們來說都是無法反抗和真正理解的,但對一個想要奪回失去東西的人來說,可能就有些難了。”
怛薩抬手指著空中淩亂的血絲,它已經快要彙聚成一個完美的人型了。
“你覺得我們可以阻止他嗎?”
雷恩看著猶豫不決的怛薩,他好像對這件事有很深的忌諱。
“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這樣去做,我不想把我們僅存的那點兄弟情誼···也給輕易破碎了。”
“也許就你一個人這麼想呢?”
雷恩回想起當年和他接觸的時候,他隻是表麵看起來有著和藹可親、君臨天下的氣度,但自己當時就已經看穿了他的野心,隻是當著怛薩的麵沒有輕易將他揭穿罷了。
幸好後來他願意犧牲自己換取了這兩百多年的和平,但如果他再度回來的話,雷恩根本不敢去想會發生些什麼。
“對死過一次的人來說,我們還是不要抱有任何好的幻想了。”
世事就是這樣,心心念念期盼的好事遲遲不來,讓人擔驚受怕惶恐不安的壞事比比皆是,不僅要麵對眼前的困苦,還要接受未來的苦難,真正能讓自己快樂開心的時刻僅僅隻有那麼一瞬,但往往這一瞬的快樂要比長遠的痛苦更容易讓人銘刻在心。
血誓的解除像是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王冠裡的血絲接連湧出,像是開了閘的堤壩一樣,在半空中不斷凝實,依稀可以辨認出他的身形,同時交彙的能量強度也變得越來越大,所在的空間都微微的泛起破碎般的波瀾。
雷恩和怛薩更是被這股能量逼退了數米,眼睜睜的看著王冠上空的血絲凝實,一個熟悉且又陌生的麵孔在他們的麵前緩緩睜開眼睛,好奇的打量著這個世界。
“以如此強大的姿態現世,我們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怛薩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心裡難免有些不是滋味,他不想和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為敵,但奈何局麵早已經掌控不住了。
“隻憑借這隻王冠就足以征服整個世界了。”
雷恩看著浮在空中的王冠,這個罪魁禍首的出現本身就是個錯誤。
渾身上下散發著血色邪性的他看著自己的雙手,把它們慢慢的高高舉起,在陽光下仔細端詳著,疑惑的眼神靜靜看著,感受陽光照耀在手上的溫熱,享受空氣拂過臉頰的輕柔,他從未感覺過活著竟然如此美好,他的嘴顫抖著想要咆哮,隻不過時隔多年,已經記不起咆哮的動作了。
“我終於逃離了,我終於活過來了!”
他又哭又笑的像個孩子,儘情宣泄著自己被壓抑的情緒。
“死人是不會複活的,拉爾!”
雷恩高聲說道,想要讓他的白日夢清醒清醒。
站在空中的拉爾親王聽到這話臉色立馬僵了下來,脖子十分機械的低下來看著在嘲諷他的雷恩,眼神中的迷茫很快消散,手指慢慢指向他,顯然是認出了他,嘴巴裡清晰的吐出兩個字。
“雷恩。”
然後看向一旁的怛薩,又吐出來兩個字。
“怛薩。”
雷恩和怛薩對視了一眼,不禁苦笑了起來。
“我很高興你還記得我們的名字,但我們會對你如今的出現感到悲哀。”
“嗯···”
拉爾閉上眼,像是在回憶著什麼,良久之後才慢慢開口。
“如果我沒算錯的話,從那之後應該過去了有兩百多年了吧,兩百多年了,你們還是當年的那副模樣啊,這就是他給你們的獎勵嗎?可我怎麼覺得,這更像是一種詛咒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怛薩看到他這副樣子,心裡感到無比的難受。
“拉爾,你不應該再出現的,永遠沉睡下去不好嗎?”
“沉睡?”
拉爾像是笑傻子一樣看著他,語氣裡滿是心酸無奈。
“我從被血誓獻祭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閉上過眼,又何來的沉睡呢?我隻能待在那個暗無天日的世界中欣賞著彆人的記憶,看著屬於我的王位上坐著一個比一個懦弱的君主,你們不知道我有多想回到這個世界,多想完成我未儘的願望。”
雷恩冷哼了一聲,抬手指著他。
“我說過,拉爾,死人是不會複活的。”
“哦,是嗎?”
拉爾沉吟著,隨即看向了雷恩。
“雷恩,也許你說的沒錯,但你還是這麼傲慢,都兩百年了,難道沒有人告訴你要改變你的態度嗎?”
“謝謝你的關心,但這一切都注定跟你沒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