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突然其他桌的黑衣人紛紛拍案而起,一大爺瞬間淹沒在人海之中了。
那群黑衣人,咬牙切齒的怒視著一大爺,好似要將其生吞活剝一般。
一大爺什麼陣仗沒見過,神清氣定坐在座位上,沒有要離開的念頭。
那乾瘦老人看了一大爺一眼,頗為無奈的笑了笑,伸手示意眾人坐下,然後操著沙啞的聲音說道“小二,給她來碗茶吧,算我的。”
“好嘞!”店夥計應了一聲,轉身倒茶。
“不用您老請客,這個我自己來就是了。”一大爺冷冷地說道。
一陣清風拂過,正如這毒日頭的解藥一般,讓一大爺整個人都覺得清爽了許多。茶喝了大半,這裡氣氛古怪,一大爺不敢久留,一口喝乾剩下的半碗,正要要掏銀子走人。
又是一陣清風,清風中隱約帶著清脆悅耳的銅鈴聲。眾人隨著鈴聲傳來的方向望去,麵色都異常凝重了起來。
那是一個年歲二十來歲的漢子,漢子走起路似浮似沉。一席緊纏貼身的深藍色衣衫顯得沉重卻又顯得涼爽,整潔的剛毅麵容,隻是其神色冷峻,即便是這炎炎三伏天,都能讓人隱約覺得無比心寒。
漢子似乎無視了四周咬牙切齒的殺氣騰騰的其他桌的黑衣人徑自走向一大爺的那一桌,輕輕地坐下,高呼點茶喝了。
“夥計,來碗茶!”
就如同剛剛一大爺呼喚一般,店夥計卻聞聲未動,而是轉臉看向乾瘦老人。
而其他桌的黑衣人心中已經浮躁不已,也紛紛望向瘦乾老人意圖尋找指示。
瘦乾老人示意其他桌的黑衣人暫時不要動作,並操著沙啞的聲音說道“小二,給他上碗茶。”
語帶威脅如尖刀般,欲撕裂眼前漢子。
店小二戰戰兢兢地走去上了一碗茶,漢子慢慢拿起茶碗,伴隨著茶碗的提起,一眾其他桌的黑衣人死死盯著,心臟暴跳不已,知道漢子遞到嘴邊輕輕抿了一下,高度緊張的精神才鬆了一丁點。
眼見漢子喝過茶,其他桌的黑衣人紛紛拍案而起,瘦乾老人率先出聲大呼道“賈東旭,終於等到你了,你殺我掌門,今天我要你到掌門墓前磕頭請罪,不然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賈東旭放下茶杯,輕藐道“你們掌門技不如人,死在我手下,與人無尤。何況你們有這個能耐為他報仇嗎?”
乾瘦老人冷冷笑道“你剛剛喝的茶中已經被我們下藥了,我勸你還是乖乖就範吧。到掌門墓前磕頭請罪,我們尚可繞你一命。”
同桌的一大爺一聽心中一驚看來是江湖仇殺,等會一定會有一番廝殺,不過沒想到他們等的竟然是這麼一個年歲二十的漢子
一大爺正在思量如何脫身,賈東旭繼續輕藐道“哼,技不如人就隻會用這種手段嗎?有本事就殺上來吧。”
麵對賈東旭一再的挑釁,一眾黑衣人終於按耐不住了,握緊劍柄怒抽長劍,攻殺上來,頓時殺聲震天。
眼看不妙,一大爺不假思索,淩空一躍,巧妙跳開。
麵對攻殺而上的眾人,賈東旭冷冷一笑,隨即運化雙手,原地旋轉一撒,所發出的暗器夾帶氣勁,擊碎了周圍的桌椅,同時嚇退眾人。
數人躲避不及立即中暗器身亡,剩下的人見狀,原本盛怒的情緒不禁消減不少,緊握劍柄的手握得更緊了,並開始抖動,心生畏懼,不敢再進。
賈東旭警告道“不想死的話,快滾!”
早已驚慌失措的眾人,連滾帶爬地準備逃走,此時,瘦乾老人,怒揮手中劍,連砍數名準備逃走黑衣人,憤怒道“誰敢逃!”
剩下的黑衣人麵對雙重威脅,隻好無奈再攻,賈東旭縱身一躍在空中連轉數圈,一連展示數招後,將發出的暗器如同漫天的雨花一樣。
進攻而上的黑衣人,全數喪生在被暗器雨滴之下,被點得血肉模糊,頓時一陣血雨,眼看就剩下瘦乾老人了,暗器雨磅礴而至,麵對死亡的威脅,瘦乾老人無懼挺劍而上,瞬間淹沒在血雨之中。
不一會,茶寮已經慌亂不已,千瘡百孔的身體與倒落的桌椅混亂一團,被擊中的殘軀鋪陳出一副修羅之境,在旁觀看的一大爺太久沒有看到過這種血腥場麵被眼前光景引動一時不適,作嘔吐狀。
當一大爺回過神來,賈東旭早已經離開了,再轉頭一看,瘦乾老人的布滿血洞的頭正盯著一大爺看,一大爺不禁心中一寒,後背滲汗。
一大爺雙手合十,口中念念到“各位安息吧。”心想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趕快趕路吧。血泊中的瘦乾老人的斷首,表情僵硬,萬分的怨恨,不甘的心情,無法消散,更無法解脫。
一大爺很難想象,當年叱吒風雲,江湖上稱為一段傳奇的羅睺釘羅王居然住在如此簡陋的小竹房裡。也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白發老翁,居然是一個絕世暗器高手。
羅王眼中已經失去了當年的鋒芒,渾濁的眼裡如湖水一般平靜。絕世的武功,無法抵擋這年月風霜的侵蝕,當年英朗的臉上,如今就如同樹皮一般。
白發疏散,布衣麻鞋,任誰也無法看得出,這個林中的老翁,在當年居然有如此威望。
羅王如今已有七十,但看起來並不比一舟年輕多少。但看到一舟到來時,卻是發心底裡向一舟鞠了一躬,尊敬道“一舟大師。”
一舟微微搖頭,隨著羅王到竹房內。
一舟笑道“羅施主,多年不見,你已經完全放下了。可喜!”
羅王微微笑道,“羅某能有今天,全因大師所引,如果不是大師,怕如今羅某的心還是無法平靜啊。”
一舟搖了搖頭道“非也,施主能悟,乃施主的心,與貧僧無關。”
羅王也不語,隻是微微一笑,又道“大師,多年不見。不知這次來,找羅某何事?雖然羅某年紀已高,但隻要大師需要,羅某還能發些餘熱。哈哈……”
一舟笑道“施主已經放下,那邊放下了。這次貧僧來也非為何,隻是貧僧新收小徒,便來與施主結緣。”
“哦?大師居然又收徒弟?”羅王看了一眼一舟身旁一大爺,眼中也露出一絲吃驚,接著便歎道“唉,可惜啊,羅某今生還是無緣入得大師門下,聽大師佛法妙音。但是,大師這……”
一舟笑了笑,說道“我與一大爺有緣,這孩子和你一樣,以前是個殺手。”
羅王看了看一大爺,笑了笑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