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披散,麵白如紙,隻是那張熟悉的容顏倒是令陸斬一驚。
若是沒有看錯,這張臉跟花籬村女鬼的臉一模一樣,但卻不是同一個人,女鬼王渾身凶煞惡臭之氣,哪有蘇柳鬼氣純粹?
莫非是姐妹…還是僅僅是相似?
陸斬並未深思,不管她跟蘇柳是何關係,作惡多端今晚定難逃一死。
前方傳來女鬼王毛骨悚然之聲,隻見她對著花轎猛的伸手一抓,便將花轎裡的“趙公子”抓出來。
下一刻,那趙公子竟然化作了木偶。
女鬼望著木偶,倒冷靜幾分,那雙沒有眼白的空洞雙眸掠過周圍,隻見草叢裡閃過一道亮光,似有什麼亮亮的東西在那邊。
女鬼厲聲道:“是誰在多管閒事,毀我姻緣?!”
“讓我先去走一趟。”陸斬安撫自己的隊友:“女鬼實力高強,你們過去我怕中招,這份痛苦理應有我來承擔,實力越強責任越大,諸位不必跟我客氣。”
自翠屏山之後,陸斬還是頭次見到如此多的小鬼,這要是不獨吞,實在辜負天賜良機。
不等隊友回應,陸斬迫不及待的自山林中走出:“是我,你強娶民男,我路遇不平,何來壞你姻緣一說?”
看著陸斬背影,元空若有所思:“我怎麼感覺陸道友好像很興奮的樣子…”
“你放什麼…撅詞?”薑凝霜不悅道:“淫僧!”
元空頓時憤怒,臉色忽起紅溫:“你講話好沒道理,貧僧一心向佛,你怎能如此侮辱…明明是你跟陸道友,在荒山野嶺裡…”
“閉嘴!”薑凝霜‘啪’一下抽出幾根銀針,咬牙道:“今天這事要是傳出去,我就去放火燒了你們禪意門!”
“女施主何必如此凶悍?就算是看在陸道友的麵,我也不會傳出去的。”
薑凝霜這才滿意,將銀針收起,隻是收起後,她又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不對。
誒?
她明明什麼也沒做,為什麼要恐嚇元空不許傳出去?
……
陸斬自山林中走出,修長挺拔的身姿宛如玉樹,他沒有先看女鬼,而是看向那二十多小隻鬼。
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清晰。
除了迎親的鬼童,其他的鬼物多半都是普通陰魂,身上縈繞諸多煞氣,麵孔猙獰扭曲,雙目腥紅,並沒有自己的意識,隻是憑借著死前執念害人,被女鬼糾集到了此處。
偶有幾隻有意識的,也不過是洗髓境的小鬼,實力並不深厚。
見陸斬過來,鬼物們便張牙舞爪的撲來,陸斬頗為失望,這種小鬼並不值錢,他甩出幾張辟邪符,符籙觸碰到鬼物的瞬間,便燃燒起陽火。
滾燙的熱浪瞬間貫穿鬼物周身,不等它們做出反抗,便灰飛煙滅。
淩皎月教給的辟邪符,是對付這些小鬼最好的武器,不過對付那隻女鬼倒是不行,女鬼實力深厚,基礎辟邪符無法傷害到根本。
“你到底是誰?為何要拆散我跟趙郎?”
女鬼王神色這才嚴肅起來,空洞的雙眸冒出陣陣黑氣,黑氣將她包裹其中,鬼氣森然。
她望著麵前這位俊逸如畫中仙的男子,心底滿是警惕。
她聚集的諸多小鬼雖然不是厲害角色,但剛一照麵就被此人殺死,她雖看不出對方真實境界,但也能憑借直覺感知,此人實力不錯。
至少比前幾日來的那位女子實力高強。
陸斬微微一笑,端的是謙謙君子:“姑娘此言差矣,何為拆散?兩人情投意合才叫拆散,你強搶民男怎能是拆散?如今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饒你不得啦,敢問姑娘可還有親眷未到?”
“我有無親眷與你何乾?”
女鬼烏黑眼眶裡沒有眼珠,但此時卻好似有道淩厲的目光打量著陸斬,沙啞粗噶的嗓音自她喉嚨裡發出:“既然你阻攔我跟趙郎,那你就必須死。”
話罷,女鬼身形暴漲,就如一棵參天大樹那般矗立在漆黑夜晚。
她的頭發滴出腥臭的汙水,汙水跟她身上的鮮血彙聚,瞬成大河,周圍哪裡還有方才的亭台樓閣?有的隻是腥臭的血海。
無數枯骨自裡麵爬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猙獰扭曲,鬼氣森然,淒厲的笑聲從血海裡發出,仿佛有龐然大物要踩著屍骨鑽出,震懾人心的鬼氣迅速蔓延。
這片山穀登時成了片鬼蜮。
就連薑凝霜等人所在之地,都被鬼蜮侵染,他們周圍已經沒有了山穀樹叢,有的隻有一望無際的血海,而他們站在一處山坡之中,山坡馬上便要被血海淹沒。
陸斬凝望著周遭,心底暗道女鬼天賦不錯,玄妙境初期便能施展如此逼真的鬼蜮,可惜再逼真也不是真逼。
他眼眸燦燦,看破虛妄,忽聞傷心哭聲傳來,就見不遠處的薑薑紅衣似火,匍匐在地,白淨小臉滿是淚痕,竟朝著不遠處的河流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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