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斬望著前方蒼茫秋色,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開始修煉。
修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如今要進汴京,他更需要刻苦,才能在汴京那攤渾水裡站穩腳跟。
……
轟隆隆——
一場秋雨一場寒。
秋雨不似盛夏那般忽如其來,卻也綿綿不絕。
陸斬站在金陵渡口,為楚晚棠撐著油紙傘,有些感慨:“一彆兩月,再回來已是深秋,金陵倒寂寥了幾分。”
若是旁人,聽他文縐縐的措辭,定不喜歡,可楚晚棠就好這一口,她似模似樣地接話道:“幾經輾轉,終要歸鄉,走吧,我們該回家了。”
兩人相視一眼,皆從彼此眼底看到了笑意,然後便默契同行,朝著鎮妖司走去。
對陸斬而言,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澄清自己沒死……其次才是黑水宗跟鎮妖司的職務問題。
去了仙島一趟,被人傳去世兩月,回來還要自己辟謠沒死…這事兒想來倒是挺離譜的,陸斬苦笑,心情如秋日細雨,綿而微妙。
兩人並肩前行,倒是吸引不少行人。
金陵長街雖然細雨蒙蒙,雷聲隆隆,但冒雨賞秋的行人不少,當看到陸斬跟楚晚棠的身影時,街上的行人神情都變了。
陸大人詐屍了——
這則消息,僅僅用了半刻鐘的時間,就傳遍了金陵大街,在這種沒有5g網的時代,人跟人的八卦心,推動著消息傳播。
等陸斬行至鎮妖司門前,不少同僚都在門口等著,當看到陸斬跟楚晚棠歸來時,大家神情各異。
“陸兄果然沒死麼?到底發生了什麼?”魏釗很是欣喜,他此生佩服的人不多,陸斬絕對算一個,當初看到陸斬跳湖,他擔心壞了。
等到造化境大能離開後,他們在仙島搜查好多天都沒找到陸斬屍體,心都跟著涼了。
後來一連兩個月都沒陸斬消息,幾乎更是確定陸斬身亡,為了確認這件事,謝春嚴甚至啟用了謝玉的關係網,讓江湖閣的人去調查,結果也是一無所獲。
所有人都以為陸斬死了,江寧分部的楊頭兒還為此哭了幾場,因為哭得太傷心,耽誤了跟妻子造孩子,為此還鬨得家宅不寧。
雖說大家後麵收到陸斬來信,可畢竟是時隔兩月,大家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眼看到陸斬活生生站在麵前,眾人十分激動。
陸斬笑著道:“我沒死,仙島的事情說來話長,總而言之…就是我被迫與世隔絕了兩個月,讓大家擔心了。”
諸葛沉激動不已,他先是謹慎地摸了摸陸斬的胳膊腿,而後眼睛瞬間亮了:“沒死沒死,確實沒死,不是魃也不是傀儡……陸兄阿,你沒事就好!”
陸斬不在鎮妖司的這段時間,鎮妖司夜醫案件頻出,還都是比較複雜的案子,諸葛沉心力交瘁,沒人比他更歡迎陸斬回家。
其他同僚也很開心,鎮妖師之間的競爭力不大,同僚之間還算融洽,大家看到陸斬回來,都很欣喜。
唯獨春哥神色肅然,他嚴肅地說道:“你們都退後,先彆著急著高興,讓我來確定確定。”
陸斬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意識到一個問題,春哥又要開始動腦子了。
果不其然,隻見春哥走到麵前,皺眉問道:“你怎麼證明你是觀棋?按照觀棋的性格,不管碰到什麼事情,都會絞儘腦汁跟外界聯係,而不是坐以待斃,你確定你是觀棋?”
陸斬瞅了眼春哥,春哥這廝總在不該‘用腦子’的時候使勁用。
“他確實是陸觀棋。”楚晚棠白了眼謝春嚴,覺得此人甚是愚蠢,難道她還瞧不出對方是不是陸觀棋嗎?
謝春嚴抱拳道:“大小姐不知,最近我碰到兩個案子,皆是奪舍案,並且連家人都沒察覺到異樣,您跟觀棋不熟,還是讓我來試試吧。畢竟,像觀棋這種長相俊美的,萬裡挑一的皮囊,很多修者都會垂涎的。”
“這倒是。”薛峰很是認可,如果他選擇奪舍的話,他也會選擇陸斬……陸斬長得確實好。
楚晚棠微微皺眉。
“你們夠了啊。”陸斬沒好氣地道,覺得春哥是戲精。
謝春嚴見陸斬不肯自證,更覺警惕:“哪裡來的孤魂野鬼?居然敢奪舍觀棋!”
眼看著春哥不依不饒的模樣,陸斬問道:“春哥你確定讓我自證身份?”
謝春嚴冷聲道:“速速證明,若是無法證明,那就是孤魂野鬼奪舍,我要拔刀了!”
“……”陸斬微笑著看他:“春哥,你腎虛的毛病好了沒有?上次給你的藥丸……唔……”
話還沒有說完,陸斬的嘴就被謝春嚴給捂住了。
謝春嚴嘴角瘋狂抽搐,他扯著嗓子喊道:“此子絕非觀棋,趕緊拿下!”
眾人看到這裡,立刻明白這是謝春嚴的玩笑話,氣氛開始樂嗬。
大家一笑,謝春嚴更覺得尷尬,原本是看兄弟“死而複生”,他暖暖場子,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謝春嚴麵紅耳赤,心底十分後悔,這不是給自己找難堪嗎。
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他謝春嚴腎虛了……
搞不好明天早晨醒來,連花樓的姑娘們都知道這件事了,實在是丟人。
大家雖然都沒說什麼,可目光明顯都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就連清冷如霜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此時目光都很‘特彆‘。
謝春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眼睛轉了轉,決定轉移大家視線,便一把將陸斬抱在懷裡,‘嗷’一嗓子哭了出來:“觀棋阿!你沒事真的太好了,你知道這倆月春哥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這個戲精……陸斬被他勒得不輕,抬手推開他,道:“好了好了,這件事情本身就是誤會,大家都彆在這裡站著了,進去再說吧。”
好在這裡是鎮妖司,周圍沒有人敢過來,這要是其他地方,指定被百姓們圍觀。
經曆過這出‘鬨劇’,鎮妖司的氛圍輕快許多,就連楚司長都親自出來見了見陸斬,不過他並沒有停留,說了兩句話就去忙了。
陸斬明白楚司長的意思,這是等著他忙完這邊,然後主動去彙報。
大家情緒高漲,皆追問前因後果。
陸斬簡單地講了講仙島的事情,不過沒說雀雀跟鳳凰精粹,隻說自己被湖水衝到很遠的地方,受了重傷……
大家知道陸斬有所隱瞞,但沒人較真,這種事情有所隱瞞實在是太正常了,知道個大概足矣。
就在這時候,鎮妖司守門同僚小跑著過來,一邊跑一邊道:“外麵有位姑娘求見陸大人。”
陸斬挑眉:“是薑凝霜薑姑娘嗎?”
他在仙島的事兒,如果傳到薑薑耳朵裡,薑薑必然是很傷心的,不過薑薑在閉關,不知道要閉關多久,這事兒也許還不知道,但眼下聽到有姑娘找,陸斬還是第一時間想到了薑凝霜。
那同僚卻搖頭:“不,那姑娘說自己叫榴花。”
周圍的人聽到這話,神色不由變得玩味起來。
雖說都知道陸斬跟榴花娘子的交情,可男人去青樓不稀罕,但花魁主動找上門的,還是罕見的。
就連楚晚棠都似笑非笑地看著陸斬:“我聽說當聽到你去世的消息後,那位榴花娘子哭暈四次,臥床不起,已經閉門兩個月,如今你剛剛回來,她又迫不及待登門,看來你們情誼深厚。”
“……”陸斬被小楚看的頭皮發麻,擠出個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微笑:“咳,讓榴花娘子去案房等我,估計是有正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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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夏蚊】的五百賞,感謝【京城第一紈絝】的百賞,感謝大家!!陸斬磕頭,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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