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楚小姐不穿褲子就出來，肯定也是有其他心思的
十一月二十三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戶，欣然起行，念無與為樂者，遂至無央宮尋楚晚棠。
晚棠亦未寢，相與步於中庭，庭下月動水波，晚棠欲吃雞，遂擼起袖子做雞。
滋滋滋——
醃製好的雞塊裹上麵糊與脆餅渣，滾入油鍋炸一炸，香味兒頓時在夜晚四溢。
陸斬動作麻利，像是學習多年的老廚師。
“你經常給女子做飯？”楚晚棠倚在門上，看著他的動作熟練，又想到他送給楚懷正的螺螄粉，腦子裡沒由來地就浮現出陸斬給其他女子做飯的模樣。
陸斬風輕雲淡地苦笑：“嗨，我娘死得早。”
楚晚棠眨了眨眼：“我也是。”
“……”陸斬停頓片刻：“我爹也死得早。”
“……”楚晚棠乾咳道：“那我不是。”
長夜漫漫，孤男寡女，陸斬惆悵地訴說往事：“我爹娘走得早，家裡又沒錢，我都是自己做飯的。害…不會做飯就餓肚子，慢慢地就逼著自己學會了。”
楚晚棠狐疑地看著他：“我記得你家宅子挺大的，在江寧是富戶，找個廚師總不難。”
“……”陸斬想了想，苦笑道：“哪有那麼容易？當時我還年幼，奴仆欺主。”
楚晚棠沒吭聲，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情似乎有幾分悵然，好半晌才道：“都過去了，現在你已經是子時司司長，想來伱的爹娘也是欣慰的。更何況，不是還有我麼，以後碰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儘管找我好了。”
“嗯…”陸斬感動得一塌糊塗，撈出來炸雞做謝禮。
園子裡麵靜悄悄的，婢女們不敢靠近這邊，都躲得遠遠的。
陸斬將雞端到涼亭的小石桌上，吹著涼風賞著池中美景，心情有些愜意。
楚晚棠瞧著陸斬沒有下文了，倒是有些狐疑：“你今晚真是來給我吃雞的？”
“不然呢？”陸斬反問道。
楚晚棠在汴京時會辟穀，原本是不餓的，可看到陸斬後，她忽然又有些餓了，不過看著炸得金黃酥脆的雞塊，她並未動嘴，而是道：
“你有沒有給薑凝霜做過雞？”
這話倒也不是酸，純粹是這兩日讓薑凝霜弄得有點兒不爽，楚晚棠瞧著陸斬架勢，心裡就想知道這件事。
陸斬無奈道：“當然沒有，炸雞我隻給你做過。你吃不吃？不吃我帶走了。”
楚晚棠聽到這話，倒也沒繼續囉唆，她輕哼：“誰說我不吃？”
管薑凝霜如何嘚瑟，此時此刻，陸斬是在她的身邊，半夜給她做炸雞。
楚晚棠心情不錯，她坐在鋪著貂皮的石凳，貂皮油光水滑，勾勒出她青澀曲線，純白色的裙裾猶如茉莉花鋪散，隱隱約約露出裡麵那雙美腿。
大周女子裙子裡會穿褲子，所以外裙並不厚重。
月光照耀，勾勒出那雙腿的暗影，筆直修長。
陸斬關懷道：“你怎麼不穿褲子？也沒用真炁護體，寒冬臘月的，你不冷？”
楚晚棠有些尷尬，她方才出來得急了，沒來得及穿，但她卻沒有承認，而是道：“這是汴京剛剛時興的穿法，我們都是修者，就算不用真炁禦寒，也沒什麼好冷的。”
“是嗎。”
陸斬望著這種穿法，確實有種若隱若現的美，若是給薑薑這麼打扮，將薑薑的木瓜也若隱若現，應當非常漂亮。
“當然是，你看什麼看？”楚晚棠瞪著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陸斬移開視線：“好好好，不看了。”
楚晚棠這才罷休，她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將炸雞切開，然後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味道怎麼樣？”陸斬坐在對麵問她。
楚晚棠眯著眼睛，並沒有回答，因為她忽然覺得，此次吃雞與第一次吃雞的滋味不同，第一次滿心滿意都在食物本身的味道上，這次心底雖然喜滋滋的，可卻忽略了炸雞的味兒。
陸斬看她吃得香甜，也不在意她不說話，自顧自地道：“炸雞這東西剛吃的時候覺得美味，吃不了幾塊便覺得膩歪。回頭我再給你研究幾個菜式，吃著不膩的。”
楚晚棠抬眼看他，眼神裡明顯很高興，但麵上卻平靜從容：“好啦，說點正事。你今晚過來，其實是想問永昌侯的事情吧？”
終於聊到正題…陸斬嚴肅道：“我是專門來給你吃雞的，不過既然你提起來了，那我就給你聊聊。按照規矩，鎮妖司隻管妖魔邪修，牽扯到官員之事，應該不在鎮妖司範疇之內？”
楚晚棠邊吃邊道：“按照流程，明日師尊會下令移交刑部。”
“那就好。”陸斬輕鬆許多。
鎮妖司本就是負責驅邪捉妖的，他實在不想摻和官員爭鬥之中。
楚晚棠沉默了一下，半晌才道：“我就說吧…你就是來問這件事的，不是專門給我做雞的。”
陸斬攤了攤手：“我初到汴京，哪哪都不了解，肯定是要來問問的，永昌侯在咱們手裡就是塊燙手山芋，早早丟出去是最好的。”
“這些流程，你不會問你手下？”
“我不信任他們。”陸斬抬起頭道：“偌大鎮妖司，我隻信任你。”
楚晚棠吃雞的動作微停，她舔了舔油光光的唇瓣：“噫，薑凝霜就愛聽這話，你經常說給她聽，練出來的吧？”
“吃雞還堵不住你的嘴？”
陸斬夾起一塊塗滿辣子的雞塊，塞到小楚嘴裡：“你慢慢吃，天色不早了，我得走了。”
楚晚棠也沒生氣，她逐漸習慣跟陸斬這種相處模式，隻是嘴巴被填滿了，她沒辦法說話，便抬手拍了拍桌子，示意陸斬停下。
待將炸雞咽下去後，她才道：“把炸雞配方留下，沒道理天天都麻煩你，你剛剛到鎮妖司，也挺忙的，總不能天天來無央宮給我做雞。”
陸斬回眸看她：“你就不能去我家吃？”
“你家裡有薑凝霜，看到就沒胃口了。”楚晚棠毫不避諱。
陸斬攤手，隻得坐在凳子上寫配方，其實先前也寫過的，隻是先前故意留了一手，導致做出來的炸雞跟他做出來的不同，小楚吃著不舒坦。
這回陸斬寫得仔細，他邊寫邊問道：“誒，老趙那閨女也經常去我家裡，你怎麼不煩她？薑薑那麼大人了，也挺懂事的，你煩她做什麼？”
陸斬還是想儘量讓兩人關係緩和一些，否則他夾在中間不好受。
楚晚棠看著他寫字，沒有回答薑凝霜的事，反倒是指著字笑了：“你這字是得好好練練。”
“我又不考狀元，看得懂就行。”陸斬以前寫字挺好看的，隻是用毛筆不習慣。
楚晚棠覺得有道理，修道者嘛，字差點沒什麼，她又回到剛剛的話題：“你覺得老趙家閨女怎麼樣？”
這話問得陸斬一驚：“你何出此言？那還是個孩子！”
雖說陸斬覺得自己蠻喪心病狂，但確實也沒到那個地步。
楚晚棠皺眉：“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問問你對那孩子觀感如何，我覺得那孩子有些嬌蠻任性，你以後還是少同她來往。”
陸斬意外：“大司主還讓我多曆練曆練那孩子。”
楚晚棠神色一僵，暗道師尊真會假公濟私，她道：“師尊除此之外還說過什麼？”
陸斬想了想：“還說讓我沒事多跟老趙走動，順便給那孩子買點糖葫蘆，畢竟老趙是鎮妖司暗線，以後也許我就用得著。”
“……”
楚晚棠沉默了一會兒，覺得師尊此舉有些詭異。
從前的時候，師尊也會這樣出去玩，但玩兩次就煩了，根本沒太多耐心，沒想到這次卻興致勃勃，一直頻繁跟陸斬接觸。
甚至，還讓陸斬買糖葫蘆，師尊一把年紀了還想吃糖葫蘆？
楚晚棠摸不準師尊思路，覺得有些悶，瞬間沒什麼胃口了，她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指頭，道：“小孩子吃什麼糖葫蘆，黏牙，你以後少理她。老趙雖然是暗線，但沒道理你一個司長巴著他。”
陸斬眨了眨眼，也沒吭聲，在心底倒是有些犯嘀咕，關於老趙閨女這件事上，大司主說的跟小楚說的可是截然不同。
陸斬私心更相信小楚一些，他決定以後儘量少跟趙嬌嬌來往，畢竟那是個孩子，他也沒有帶孩子的經驗。
想到這裡，陸斬點頭：“放心吧，我心底有數的。”
“嗯，那你回去吧。”楚晚棠將炸雞方子收好，又問道：“這方子不介意我外傳吧？祝緋一直都想要。”
陸斬頭也沒回地擺擺手：“方子給了你，那就是你的，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