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魏晉瑤什麼狗運氣，能有如此人才！
陰森邪異的萬獸淵澤內，陸斬屹立於山巔，身後是無儘邪異的黑色山巒，身前是凶厲猙獰的龍獸。
他黑色的勁裝隨風飛揚，如墨的發映襯著那張純淨俊美的臉龐，在身後明光萬丈的映襯下，他的眼中竟然出現了幾分悲憫的神性。
“吼……”
巍峨高聳的黑色山脈上，兩條龍獸匍匐在崎嶇山路，龐大身軀順著山勢盤旋，血色豎瞳盯著陸斬。
一人兩龍獸無聲地在黑夜中對峙，陸斬的瑞光照亮此間天宇。
在瑞光照耀下，龍獸凶厲之氣逐漸減弱，血色豎瞳的焦躁逐漸平息，它們凝望著陸斬，竟然探出腦袋發出悲鳴，如見到父母的孩童般無助。
大長老死死盯著這幕，雙眸浮現出震驚跟羨慕。
坐雲台作為汴京當今最時興的溫泉勝地，是達官貴人鐘愛之所，平日遊客雲集，十分熱鬨。
其他長老們也躍躍欲試，他們活了這麼久，還真沒有騎乘過如此純種的龍獸。
江延年最初對此深信不疑，可現在卻有些好奇。
它們不懂何為“外麵的世界”，但本能地願意為陸斬服務。
坐雲台，紅樓殿。
“確實。”大長老思索片刻，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出發吧！”
老夫來也！
想到陸斬玩世不恭的麵容，姬夢璃就有些頭疼。
事兒倒是好事，但確實有些不可思議。
凰族雖然不是龍族親戚，可他用凰族精粹徹底激發金龍之息，兩股聖潔氣息相互交融，形成強大的神獸氣息，迷惑住了兩頭龍獸。
“嗡——”
“……”
陸斬跟三長老幫忙將黑霧泥驅除，保證大家元氣。
元空當即道：“陸兄說得不錯，這兩頭龍獸確實年幼，看著就不大聰明的樣子…”
大長老抱著龍獸尾巴，形象狼狽至極，聲音卻沉穩從容：
“這是萬妖王隕落時的遺言，祂墮入黑暗之時，曾看到世間本源，祂言稱世間終會毀滅，祂不願加速世間滅亡，為了避免黑暗侵蝕百姓，這才自殺…”
激動是真的，擔心也是真的…這兩頭龍獸真的靠譜嗎？
“大家不用怕。”陸斬看出眾人心思，笑嗬嗬地道：“這兩頭龍很年幼，性子也比較溫順，現在已經跟我成了好朋友，不會傷害我們的…這樣吧，我先給大家打個樣！”
三長老幽幽呼出一口氣，神色凝重：“方才我神識進入淵澤深處，在裡麵發現了許多黑霧。那些黑霧聚集成堆，猶如腐爛的淤泥惡臭難聞，我甫一靠近，神識便被那團黑氣纏住。”
再者，龍獸是本地幫派，自然能震懾其他的妖魔，他們乘坐龍獸出發，確實事半功倍。
彼時，大長老被掀個跟頭，在半空穩住身形，尷尬地看著大家。
怪狼狽的。
大長老更酸了，他不懂，魏晉瑤那個莽夫運氣為何這麼好，居然有這樣的手下。
很難想象神念境強者隕落後，能滋養出多少強大怪物！
江延年匍匐在地，勸道：“長老息怒，您要保重身體！”
“……”
轟——
否則騎龍都要坐後排。
甚至不惜代價，小小地色誘一把。
此處實在是太過邪異，大家心底難安，更遑論談笑風生。
跟他斬殺的那些蠻獸魑魅一般，這兩頭龍獸自有意識開始，便在茫茫淵澤之中，它們在此度過千百年，在淵澤中的怨氣沉眠。
這是人在麵對無法理解的生物時，自然而然產生的反應。
不過大家雖然躍躍欲試，卻沒人敢上龍。
陸斬看著逐漸平靜的龍獸，心知自己猜對了，龍獸有神獸的血脈，對於神獸氣息自然親近。
唉…這些長老在外麵乃德高望重的老前輩，跺跺腳都能讓修仙界顫三顫。
那輪廓藏於迷霧之中，猶如參天巨樹擎天，周圍散發著綠瑩瑩的光澤，遠遠望去如夢似幻，待距離近了才發現那綠油油的光澤全都是鬼火。
“整座萬獸淵澤皆是萬妖王身軀所化，這株巨樹自然也是。隻不過萬妖王隕落時，旁人無法靠近，我等也無法確認這是什麼部位…不過根據老夫經驗，或許是萬妖王身上很長的東西所化…”
三長老逐漸恢複平靜，雙眸亦恢複正常。
“或許是在表示高興、或者是撒嬌？”
八大長老相視一眼，事到如今，他們再猶豫可就跌份了。
……
一朵朵黑色的花自枝乾上綻放，那些花大如房屋，花瓣如倒影般光滑，倒映出陸斬等人的麵容。
若是陸斬死，那自然是極好的，哪怕她少個可用之人，可也少了個威脅。
謝春嚴哆嗦著從龍獸尾巴上下來，嗷嗷吐了半晌，才問道：“觀棋，你怎麼不暈了？”
陸斬轉過身，不看大家尷尬樣子，繼續迎風前行，不過倒也沒有自滿。
元空懸在半空，驚魂未定，本想罵罵咧咧，可又怕龍獸能聽懂，便禮貌詢問：“這龍獸好端端的忽然抽山脈乾啥？”
前方是座巨大無比的山穀，山穀充斥草綠之色，下方是無垠的淵澤，而那株擎天巨樹，便生長在淵澤中間。
失去理智的龍獸，意識幾乎是混亂的，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眠，亦或者是在殺戮，沒有什麼有用的記憶。
“那怎麼辦？”元空雖然不了解南海妖族，但萬妖王都為此自殺，可想而知有多麼恐怖。
四長老道：“理論上是這樣的，但當初我們前來時，這些魑魅皆沉睡在漩渦中，並沒有蘇醒。如今不僅蘇醒，還無意識攻擊靠近的人，隻怕淵澤真有異動。”
“阿嚏——”
火凰精粹的氣息自然無法瞞過八大長老。
“咕嘰咕嘰——”
若說跟龍獸對戰，他們若不是怕損耗元氣，自然也是能降服的。
這兩條龍獸…精神狀態很不穩定啊！
不多時，其他幾位長老接連回來。
大長老乃造化境巔峰，是強者中的強者，既然有機會騎乘純種龍獸，他自然想像陸斬那般，威風凜凜地站在龍頭上。
言罷，陸斬禦炁飛身而起，瞬間落在一頭龍獸的大腦袋上。
“沒有。”三長老心底沉重，道：“如今看來，南海異動比想象中更加嚴重，以至於萬獸淵澤如此異動。萬妖王雖然隕落，可祂生前被汙染，死後這些汙染仍舊存在體內，一旦南海有問題，這些“汙染源”便會重新躁動。”
它枝乾粗壯無比，墨綠色的樹皮蒼老乾枯，在樹皮擠壓之間，露出淡黃色的樹脈，樹脈猶如蟠龍般蜿蜒向上，又似燈光般照亮整株巨樹。
“……”
萬一半路龍獸忽然發狂，用毛發紮死他們怎麼辦？
陸斬看大家猶豫，便在龍獸頭上跳了兩下：“看，這都沒事，趕緊上來啊！”
就在這時，淒厲的叫聲從漩渦深處傳來，隻見漩渦中飄出無數灰色的虛影。
經過這段時間的考驗，她對陸斬雖沒有百分百的信任，卻也將他看作能用之人，時不時能利用一下。
龍頭之大，一掌握不下。
姬夢璃麵前擺放著兩隻精致的人頭杯，杯中酒香氤氳，她坐在妝鏡前，慢條斯理地梳著頭發。
而在大殿暗處，江延年正跪地彙報情況。
陸斬心知肚明，自己能夠獲取兩頭龍獸的認可，並非因為自身人格魅力跟實力，純純是因為火凰王的神火精粹跟金龍之息。
隻見身後那株擎天巨樹，竟不知何時有了異動。它的枝葉朝著周圍舒展，猶如巨大花苞在慢慢綻放，很快便遮蔽這方天宇。
陸斬幽幽轉身，便看到大長老一手抱著龍獸尾巴，一手捋著胡須，微笑著道：“雕蟲小技罷了。”
如此姿勢衝刺，大長老等人全都滑了下去，此時手忙腳亂地抱著龍尾，姿態頗為狼狽。
若非他們進入萬獸淵澤，導致此處出現異動，這兩頭龍獸根本不會從洞穴中爬出。
七長老道：“勞煩你幫我們護法，我們用神識深入淵澤查看具體情況。”
因為他們心知肚明，神獸的東西絕非人能承載。
小女孩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見他醒來，驚喜道：“你醒啦？”
暫且不提龍獸血統無限接近於龍，就說龍獸被怨氣困擾這麼久，思維早就被萬妖王的怨氣支配，怎會輕鬆恢複神智？
陸斬站在龍頭，道：“起飛！”
在此之前，江延年從未親眼見過修者破入造化境的場景，至今想來仍覺震撼。
陸斬鬆了口氣，那沒事了…否則多冒昧啊？
諸葛沉思索道：“若是如此，那這片淵澤便是萬妖王的頭顱，擎天巨樹跟綠葉皆是發絲…這就意味著，我們此時站在萬妖王的脖頸處，而淵澤中的巨大漩渦，則是萬妖王的嘴巴？”
……
不配？大長老吹胡子瞪眼：“禪意門的禿瓢確實不配，但我們紫薇山很配！”
若是沒有這兩個buff，兩條龍獸隻怕會立刻反水。
“……”
“壞了…”
“好！”陸斬道。
眾人屏息看去，隻見那頭龍獸竟眯起眼睛，歡快地搖起尾巴，很是歡迎陸斬上龍。
龍獸乃是龍族跟蠻獸結合，其頭似龍，其身似獸覆蓋鱗甲，尾巴卻似龍尾，確實能坐人。
陸斬微微頷首，思緒有些飄遠，萬獸淵澤牽連甚廣，絕非一人能夠解決。
——
她不喜歡脫離掌控的棋子。
老夫去也！
殊不知在坐雲台最高山峰上，卻建造著一座特殊的樓閣。
陸斬露出無奈的笑容，龐然大物撒嬌確實是這樣的…
“昂——”
說到這裡，三長老看向陸斬：“多虧陸少俠反應快，否則我會損耗不少元氣。”
“糟了。”陸斬見狀，忙地將手掌覆蓋在三長老的頭頂。
大長老眼角一抽，急忙出手將元空拉住。
陸斬這才明白，這是龍獸在試圖跟他交流，這些記憶便是龍獸的記憶。
“吼——”
“嗷！！”
二長老看著龍獸搖尾巴，默默退避三舍，才道：
想到這，陸斬問道：“前輩們以前來的時候，碰到過這樣的黑霧泥嗎？”
“長老，您怎麼樣？”陳良臉色煞白，被剛剛那幕嚇到了。
陸斬站在龍頭負手而立，烏發隨著黑袍飛揚。
見姬夢璃沉默不語，江延年拍馬屁道：“長老不必擔心，陸堂主定能逢凶化吉。”
“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齊刷刷地坐在了龍尾巴上。
他原以為此處會有奇遇，如今看來，這並非奇遇，而是重擔。
姬夢璃一時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令陸斬驚訝的是，這些魑魅卻渾然不懼，就算被燒死一大片，仍舊爭先恐後地撲來。
“……”
萬獸淵澤之中，禦龍飛行的陸斬忽然打了個噴嚏。
然而就在這時，眼看龍獸即將衝破黑暗山穀，行至真正的萬獸淵澤，忽然前方樹影婆娑，上百隻飛行蠻獸呼嘯而來。
“嗯？”陸斬一怔，也發現異常。
姬夢璃涼涼地看了眼江延年，她就怕陸斬真的逢凶化吉。
就連平時話很多的謝春嚴，此時都沉默寡言。
“不對…”陸斬雙目射出金光，看清下方動蕩：“它們沒有任何理智，全是憑借本能做事。隻要靠近萬獸淵澤中心，它們便會無腦撲來。”
姬夢璃目光冷凝，嗬斥道：“不該問的少問！”
雖說大長老的境界高深速度很快，可再高深也比不過龍獸。
怪尷尬的。
這些魑魅實力強悍，最初是半步造化，可後來便發展到造化境巔峰、甚至是無為境。
在此處鋪展神識極其危險，但長老們都是造化境巔峰的大能，元神早就“成熟”，就算損失幾道神念，也造不成太大傷害。
而在巨樹根部的淵澤，以倒灌姿態直入地下，形成詭異的淵澤漩渦，通往地底深處。
此時，紅樓大殿內熱氣嫋嫋，溫泉水咕嘟咕嘟地冒著，而在溫泉旁邊放著一座屏風，屏風後麵坐著道黑色的身影。
眾人望著這幕，不厚道地想笑，同時心底更忌憚。
思緒間，眾人穿梭過黑暗山穀，終於看清了前方風景。
沉默寡言的陳良，說道：“這時候就彆講究這些了，長老，那株巨樹是什麼？弟子靠近巨樹時，感覺非常奇怪…就好像那棵巨樹要活過來一般…”
陸斬閉上眼睛，穩住心神，仔細觀看龍獸記憶，卻並未發現任何奇特之處。
就算恢複神智，龍族向來高傲，它們願意被人騎？
陸斬這小子…挺不一般的。
除非…
萬妖王自殺，是為了守護百姓。
不過也不怪謝春嚴害怕，誰不害怕啊？
如三長老所料，他們在萬獸淵澤內也碰到了那些黑霧泥，那些黑霧泥輕而易舉隨著神識而來，如附骨之蛆。若不及時驅除，便會被汙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