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雲娘娘一時間拿不準主意。
黑山見海雲麵色鬆動，乘勝追擊道：
“雲妹，你我為了兩族殫精竭慮，不就是想讓族群過上安穩日子嗎？可你看看現在，南海裂縫頻繁異動，一旦南海妖族從地縫裡爬出……難道你想重蹈三千年前的覆轍嗎？”
“不！”海雲娘娘麵色慘白：“我決不能讓水族再麵臨那種災難！”
黑山語氣更加柔和：“所以，趁著陸斬跟大司主都在天坑，我們趁機出手，直取南疆！”
海雲娘娘道：“黑哥，就算你說得都對，可是按照我們兩族的實力，無疑是送死。你總說石人族有秘密武器，秘密武器究竟是什麼？”
黑山欲言又止，轉了轉眼睛，道：
“雖然我是石人族族長，但也不能將族中秘密告訴你。不過我可以保證，隻要我拿出那件殺器，拿下南疆絕不是問題。”
海雲娘娘搖頭：“既然是石人族的殺器，泰狩部落若是不同意，你真的能用嗎？”
石人族分為兩個部落，一是黑山為首的獵風族，二是彩雲長老為首的泰狩族。
曾經泰狩族也在黑山管理之下，隻是黑山想攻打南疆，而泰狩族則隻想履行先祖之命，老老實實守護封印，以至於兩個部落出現很大分歧，至此割裂。
兩族雖然割裂，但碰到重大事情時，還是要坐在一起商議。既然是石人族的秘密武器，想必泰狩族會有些話語權。
黑山卻道：“哼，彩雲那個賤人，他們管不著這件殺器，這是我們獵風族的。”
“……”
海雲娘娘見黑山執意如此，隻好答應，提醒道：
“就算不怕泰狩族，但是要防備著鎮妖司。陸斬敢來南海耀武揚威，絕對不是孤身一人，我懷疑他帶著手下。你的那件秘密武器，絕不能被他的人查到。”
“還有，這件事必須秘密進行，萬一謀劃不成，我們還有些退路，千萬不能被鎮妖司的人查到實證。”
海雲娘娘心底難安，既希望黑山成功，又希望黑山放棄。
黑山看出她的想法，安撫道：
“放心，那件秘密武器在我族聖地，除了我之外，外人誰也彆想進去！”
……
石人族聖地。
聖地位於石人族部落中間，埋藏著石人族逝去的英魂，乃是族群最重要之地，有重兵把守。
黑山離開水族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到聖地，希望跟那件“秘密武器”聊聊偉業。
聖地大殿中燃燒高香，中間擺放先祖牌位，兩側是雕刻著先祖功勳的紀念碑，黑山推動紀念碑，在牌位後方便出現一間密室。
密室乃是黑山親自建造，之所以建造在聖地，便是為了掩人耳目。任誰也想不到，他會在祖宗祠堂做這種大不敬的事情。
“踏踏踏……”
黑山飛快進入密室，又操控機關將排位複原，這才放心朝著密室深處走去。
密室挖得並不規則，但十分寬敞，並沒有擺放太多東西，隻有一座黑色祭壇。
“嗬嗬…海雲就是小題大做，彆說是鎮妖司的人，就算是石人族，也不會想到祠堂聖地會有密室……”
黑山大搖大擺來到祭壇前，碩大的石人麵孔浮現出不屑。
隻是，黑山話音剛剛落地，密室通道便憑空出現一道人影。
…
姬夢璃頭頂上蒼之手，利用神器遮住自己的身影跟氣息，悄無聲息地潛入密室，眼底有幾分譏諷：
“將密室設置在此地，不是明擺著等人來查嗎…石人族的這群蠢貨。”
姬夢璃腹誹幾句，悄悄躲在密室上方。陸斬讓她監視黑山，順便調查石人族的秘密。
她原以為黑山狡詐，恐怕難以調查。
可誰能想到…黑山竟然將密室藏在如此顯眼的地方。
在祖宗祠堂裡麵挖地道，她三百年前就乾過了。
眼見黑山站在祭壇前，姬夢璃並沒有打草驚蛇，而是小心翼翼地隱匿聲息，等待著黑山的下一步動作。
……
“請蠱神速速現身！”
“請蠱神速速現身！”
黑山站在祭壇前，點燃一根線香，口中念念有詞，恭敬地拜了三拜，才將線香插在祭壇上。
線香黑煙嫋嫋，猶如邪氣彌漫，逐漸彙聚成一幅畫麵。
姬夢璃定睛一看，隻見煙霧畫麵中出現了一座山洞，山洞裡沒有點燈，黑沉沉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而在黑暗中，隱約顯露出一道黑影。
‘蠱神……’
姬夢璃眯起眼睛，不得不佩服陸斬睿智。那廝雖然畜生，可腦子確實好用。僅僅是跟黑山、海雲交鋒一回，就知道黑山有問題。
姬夢璃本覺得海雲也不是省油的燈，可現在看來…黑山才是真正的包藏禍心，甚至不惜跟蠱神合作。
思至此，姬夢璃稍稍後退，避開黑霧畫麵，避免被蠱神察覺。
“蠱神大人，您終於現身了！”
黑山看到山洞黑影的刹那，便俯身跪拜，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偉大計劃說出，激動道：
“鎮妖司群龍無首，南疆又剛剛換了新王，政權不穩，這是我們進攻南疆最好的機會！大人，您怎麼看？”
畫麵輕顫，傳來一道嘶啞詭異的嗓音：
“沒想到你是如此迫不及待……魏晉瑤還沒死呢，大周仙門還沒亡呢，你就敢做這個夢？”
黑山自然知道仙門可怕，這也是他對蠱神卑微的原因，眼下聽到這話，賠笑道：
“大人此言差矣，魏晉瑤雖然沒死，但失蹤了，就連鎮妖司的陸斬也失蹤了，現在大周皇族肯定無暇他顧！再說了，如今仙門沒落，就算魏晉瑤沒失蹤，有大人您出手，魏晉瑤能攔得住？仙門能攔得住？”
“……”
潛伏在黑暗山洞裡的蠱神略微沉默，這話祂自己都不敢說。
但在信徒麵前，麵子絕不能丟。
蠱神眼角抽抽半晌，才道：
“仙門便罷，畢竟是在大周，估摸著不會插手南疆。但是最近千絕穀異動，我的老對頭烏祖或許脫困了……”
黑山想了想，道：“若是烏祖脫困，肯定會回南海，但我並沒有聽說這件事。也許烏祖早已被磨滅……”
“未必。”蠱神謹慎道：“烏祖狡猾，就算隻有一絲神識，也能重新修回來……千絕穀的事情瞞不住了，要不了多久，所有人都會知道本座早就脫困！”
黑山卻不覺得這是壞事：“所以我說這是最好的機會，一旦等他們知道你不在千絕穀中，再想出其不意，可就難了！”
“……”
蠱神藏在黑暗中，看不見神色，但語氣明顯有些不耐：
“知道了，在家等通知吧！”
若是南疆如此好打，祂在上古時期就成功了，還用得著等到現在？
現在的年輕人思路就是簡單。
蠱神不願跟黑山多言，揮手切斷畫麵。
密室重新恢複安靜，黑山從地上爬起來，打了打褲腿上的泥，麵色不善：
“等通知、又是等通知，不能給個準話嗎，若是錯過這個好機會，哭都沒地方哭……”
話雖如此，黑山卻不敢不聽蠱神的話。
五百年前，他跟蠱神達成合作，蠱神幫他提升族內戰士的勢力，而他則是幫蠱神在南海深處，單獨開辟出一個結界，供蠱神在深海修養。
雖不知蠱神為何要在南海修煉，但黑山覺得事情儘在掌握，便痛快答應。
後來蠱神修養結束，本體離開了南海，但留了一道分身神念給他，必要時可通過分身神念聯係。
黑山敢有進攻南疆的想法，就是因為有蠱神做後盾。
沒人比他更了解蠱神的威懾力。
能在上古時期禍害南疆的邪神，被老祖們圍攻都能活下來的邪神，豈能是南疆那些草包能抵擋的？
隻不過……
蠱神似乎謹慎得可怕。
明明這是最好的時機，結果這老家夥還要猶豫。
“果然是年紀大了……”
黑山撇了撇嘴，起身離開密室，朝著孔雀山妖魔所在地走去。
雖說是要等通知，但該做的戰前準備必須做。一旦蠱神鬆口，他們立刻便能發兵。
黑山對此事有很大信心，蠱神的秘密已經暴露，若不趁著徹底暴露前做點大事，以後就沒有機會了，相信蠱神明白這個道理。
就是不知道蠱神現在躲在哪裡……
黑山若有所思地走出聖地。
……
“這個蠢貨，南疆若是如此好占領，輪得著你？”
姬夢璃冷笑連連，她可是南疆聖女，自認機關算儘，都沒能獨占南疆，一個區區石頭人還敢做這個夢？
至於蠱神……
姬夢璃並不看好蠱神，若是蠱神已經重回巔峰，何必東躲西藏？
就剛剛那座山洞，瞧著就是在荒郊野嶺，條件極差，可見蠱神處境一般。
信蠱神，還不如信她姬夢璃。
“嘶……”
姬夢璃正恨恨地想著，忽然頭痛欲裂，她低呼出聲，忙地收斂心中大逆不道的想法，頭痛感才逐漸消失。
“陸斬……！”
姬夢璃咬了咬牙，倀鬼跟主人之間的羈絆實在深厚。每次她有背叛陸斬的想法，都會痛不欲生。
稍作思索，姬夢璃利用倀鬼跟主人的聯係，朝著陸斬傳遞消息。蠱神現身，這是大事。
多立點功勞，或許還能少受點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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