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看著李家主笑道:“你可知陛下的旨意為何?”
“所有五品將領,不得擅動。”李家主麵色微變。
“懂了嗎?”崔元有些感慨,雖然不確定這件事是因為陛下要整治薑嵩,還是陸玄跟天都搭上了線,但想到陸玄那有恃無恐的態度,崔元更傾向後者。
這年輕人看似莽撞,實則深謀遠慮。
隻是這樣一個人,為何非要站在賤民那邊?
若他現在願意跟自己聯手,控製上陽郡乃至雲州都有可能。
還是眼窩子太淺了。
“多謝崔老告知。”李家主連忙點頭,倒也沒什麼驚嚇,隻要陸玄活著一天,甭管他惹了誰,這上陽郡都沒人敢搞什麼小動作,這是李家主玩兒了幾次擊鼓傳花、抽簽、骰子所獲得的經驗。
就算前些時日覺得陸玄日子到頭了,也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搞什麼小動作。
“還有一事在下不明白。”李家主恭敬道:“那陸教主如今已是實際控製了這上陽郡,為何卻不設縣令?”
“設了縣令朝廷就不得不管了,等著吧,會有新縣令過來的。”崔元搖頭道:“不過這上陽郡,不管誰當官兒,陸玄活著一天,官兒就是擺設。”
李家主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想想薑舒那段時間的表現,其實薑舒的做法沒有一點錯,以前的太守但凡像薑舒那麼乾,都能得個好名聲,是個百姓擁戴的好官。
可惜他來的不是時候,現在這上陽郡的百姓在陸玄這般全方位的照顧下,怕是都忘了大乾兩個字怎麼寫了。
這個可不隻是分田那麼簡單,實際上光是分田的話,有的是辦法對付。
陸玄真正可怕的地方在於他對輿情的掌控,也不知道陸玄是怎麼想的,竟然用官印玩兒投影,再加上歸一教在民間的不斷宣傳和樹立正麵形象。
這才是陸玄最可怕的地方,輿論這塊兒被他掌控的死死的,他們這些地方家族直接不讓說話。
悠悠眾口是堵不住,但刀架在脖子上要堵他們的口真的很容易。
陸玄對百姓那是真好,但對他們是真狠,按照陸玄的規矩,隻要民間出現不利於歸一教的輿情,當地各大豪族就得玩兒遊戲,擊鼓傳花、骰子、抽簽選一樣。
玩兒了幾次後,這悠悠眾口就真的被陸玄給堵了,現在整個上陽郡,能對民間發聲的就陸玄一個。
“還有一件事在下想做,前來問問崔老。”李家主遲疑道。
“哦?”崔元皺了皺眉,現在這個時候,最好什麼都彆做才是好的,這個時候伱跳什麼跳?
“今年雲州大旱,糧食減產,我想在此事上做些……”李家主話音未落,就見崔元下意識的往後靠了靠。
“你今日未曾來過這裡,自今日起,你我兩家絕交,你莫要坑害老夫!”崔元瞬間一副冷漠臉。
開玩笑,陸玄手底下玩兒囤積居奇那一套,是不是嫌家裡祠堂牌位太少?
“崔老,我不是這個意思。”李家主無語道,陸玄手底下乾這種事他是多想不開:“我是說,把這事兒傳出去,到天州、燕州、章州,那邊糧商多,把他們引來,我們低價買些糧食,去藤山郡賣。”
這就是上陽郡最大的位置優勢,嵩禺山、藤山兩大山脈一隔,往來客商哪怕是要去其他郡,也得路過上陽郡,這裡是往北邊兒天然的商道。
崔元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李家家主:“……”
這是想借陸玄的刀啊。
而且也不損害陸玄的利益,甚至對陸玄有幫助。
“老夫不做生意。”崔元擺了擺手,崔家以前光是地租都能幾輩子衣食無憂了,哪看得上這點兒東西。
“現在不比以前了崔老,地都被教主收了,我們也不能坐吃山空,這上陽郡獨有的商道,不用太可惜了!”李家主苦口勸道:“照眼下局麵,教主不知道要在這上陽郡待多久,我等也得想想出路,您老人脈廣,咱一起乾,您動動嘴,其他事我來操持,事成之後,好處我們對半分如何?”
崔元想要開口喝罵,當他崔元是什麼人?崔家何時淪落到要去跑商養活自己了?
但想想眼下的局勢,陸玄多半很長時間不會有事了,崔家沒了耕田,也沒了其他產業,確實需要新的進項,最終還是壓下罵人的衝動:“此事我會讓人與你詳談。”
想到自己數代積累的產業被陸玄拿去分,害得自己現在要跟一群商販混飯,崔元心裡對陸玄就忍不住心生怨恨。
等著吧,老夫看你如何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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