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此,當方知行殺死海神的消息傳來時,很多人心頭暢快,振臂歡呼。
海神是王級機神,欺壓和剝削人族,死有餘辜。
方知行殺了機神,替那些被欺壓的人族出了一口惡氣。他本該是大英雄!
然而,七皇誅殺令卻將他釘在了死刑柱上。
講真的,很多人在聽說人皇同意誅殺方知行後,心裡是非常失望的。
但也有傳言說,人皇投了棄權票,沒有落井下石。
但人皇終究隻有一人,麵對六皇聯手逼迫,他勢單力薄,又能做些什麼呢?
話雖如此,絕大多數人依然崇拜人皇,相信人皇。
赤衣主教仔細分析道:“海神是九天雷皇的手下,一心想要弄死方知行的,其實隻有九天雷皇一個。
那麼,隻要人皇與九天雷皇談妥了條件,給足了好處,保下方知行的小命,未嘗不可!”
他的話,越聽越覺得有道理。
不多時,生命教主召集全體主教開會。
赤衣,金衣,紫衣,三個層級的所有主教,紛至遝來,進入議事大殿。
稍等片刻,生命主教灑然現身了。
大殿內頓時飄起了雲霧,湧動不息。
這位教主的容貌年輕且俊美,雌雄莫辨,氣質溫和,舉止優雅。
他行走在雲霧之中,宛若神仙下凡,令人心生敬仰。
“拜見教主,教主千秋萬歲!”一眾主教畢恭畢敬。
生命教主坐在主座上,虛抬了下手,笑道:“平身吧。”
他環顧眾人,不緊不慢道:“這次為什麼召集你們過來,想必你們已經猜到了。不錯,關於如何處置方知行,我們須得早做準備。”
一眾主教心道一聲果然,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一位金衣主教站出來,朗聲道:“教主,方知行逃向大陸腹地,讓他自己陷入十麵包圍的境地,此舉令人費解,目的不明。
我以為他這麼做無非兩種可能,其一他隻是路過我們這裡,其二他是想投奔人皇,尋求庇護。”
眾人紛紛點頭。
生命教主淡笑道:“假如他真是來投奔的呢,你們覺得人皇應該收留他嗎?”
一位赤衣主教立刻嚷道:“萬萬不可!”
眾人為之側目,靜待下文。
赤衣主教乾咳一聲,有條不紊說道:“方知行是殺害海神的凶手,我們收留他的話,必定會激怒九天雷皇,而且另外五皇也不可能容忍一個殺害機神的人族高手活著。”
他攤了攤手,“形式一目了然,收留方知行的後果非常嚴重,我們大概率會遭到六皇聯手壓迫。”
聽了這話,另一位赤衣主教憤憤不平,怒道:“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著一位人族高手被六皇殘殺而無動於衷嗎?”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形勢比人強呀。”
赤衣主教表情無奈,眼神冰冷,沉聲道:“方知行這一次,先是在古皇的地盤現身,但他毫無發生的逃出了古皇的地盤,你們覺得這是古皇無能,還是他另有深意呢?”
眾人心裡頓時咯噔一下,驚疑不定,議論道:“你的意思難道是?”
赤衣主教振振有詞,點頭道:“我們人族屢屢發動起義暴亂,六皇一直對我們懷有戒心,不間斷的敲打考驗我們,各種威逼利誘。
就拿方知行來說,隻要我們收留了他,六皇必定認為我們仍有造反之心,隨之而來的必定是更加嚴酷的製裁和打壓。
諸位,這是一次六皇對我們的考驗,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聽了這話,眾位主教一個個不吱聲了,大殿內隻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生命教主淡淡問道:“你的建議是?”
赤衣主教斷然道:“我們非但不能收留方知行,也不能做做樣子驅離他,必須抓住他,甚至殺了他,以表誠意。”
生命教主環顧眾人。
然而,大家眼觀鼻鼻觀心,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
為了討好六皇而同類相殘,何等屈辱,何等窩囊!
這種事或許可以悄悄地做,但沒有人願意講出來。
見狀,生命教主不禁莞爾,淡淡道:“欸,看來壞人隻能我來當了。諸君聽令,一旦發現方知行,格殺勿論。”
“是!”
一眾主教擲地有聲。
……
……
同一刻。
一位身穿墨色古風長袍的長者,走進了一座時差禁區。
這個人的一舉一動,無不流露出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風格,似是一位古人。
墨守矩來到機神大陸差不多有半年了,他年紀大了,修為依然停留在歸真境界。
現在過著養老生活,頗為悠閒。
不過,大黑佛母不一樣,她迅速融入這個時代,轉修法天象地,在時差禁區裡已經苦修了數百年之久。
就連墨守矩都無法推測,大黑佛母的修為提升到什麼境界了。
老人家來到一座洞府外,恭敬地施禮道:“公主。”
少頃,洞府內傳出大黑佛母的聲音:“墨老,有事?”
墨守矩連道:“方知行現身了……”
他將搜集到的情報快速說了一遍。
“哦?”
聽罷,大黑佛母非常詫異,費解道:“以那個人縝密的心思,他不可能看不出,人皇是不可能庇護他的,反而會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墨守矩點點頭,猜測道:“或許,他真的隻是恰好路過也不定。”
大黑佛母想了想,分析道:“不對,假如他隻是路過,那他要去的地方便是大陸西邊,不是嗎?”
墨守矩頓時明白了,應道:“如果他去大陸西邊,走海路無疑更安全,沒必要橫穿大陸,所以他確實是直奔我們而來,可為什麼呢?”
大黑佛母無從想象,沉吟道:“方知行似乎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他敢孤身冒險,想必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墨守矩略默,問道:“萬一,他是來找公主您的呢?”
“……”
大黑佛母陷入了沉默。
……
……
七彩祥雲放慢了速度,逐漸貼近地麵。
方知行抬起頭,看到前方不遠處,聳立著一座白色巨城。
從地圖上看,這座巨城應該就是“生命之城”,生命教的總壇所在。
此間類似耶路撒冷,乃是生命教的廣大信徒門,不遠萬裡也要前來朝聖的地方。
就在巨城的中心,赫然佇立著一尊高大的金色雕像,高度達到了八百米開外,氣勢宏大。
這尊金色雕像的人物原型,自然便是生命教主。
細狗打個哈欠,抖了抖狗毛,隨口問了句:“那個大黑公主,是不是就在這座城裡?”
方知行放開神魂感知,掃視整個巨城,回道:“大黑佛母不在城內,墨守矩也不在。”
細狗明白了,呲牙道:“怎麼說,屠城?”
方知行應道:“等一下,我探查到生命教的高層正在開會,他們……”
片刻後,他啞然失笑,無語道:“這群慫貨討論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殺了我。”
細狗聞言,目露凶光,怒吼道:“那便全殺了,一個不留。”
作為一條唯物主義狗,他向來很討厭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
如果神明真的能夠保佑信徒,為什麼要把老子變成一條狗?
細狗立刻製造出三個影分身,分成三個方向一衝而出。
三個九級異獸凶神惡煞,眨眼間撕開生命之城的防護罩,闖入城內。
這一刻,他們就如同三顆流星從天而降,砸在了城市裡。
大片的鋼鐵叢林好似豆腐一樣,瞬間崩塌四散,塵煙滾滾。
沒幾下,整座城市徹底變成廢墟,兩三千萬人死於非命。
“狗屁的生命教,狗爺讓你們統統沒命。”
細狗心情暢快極了。
這次殺回第五層,他感覺自己才是最靚的仔,早就想發發威,大開殺戒了。
異獸的凶威早已融入他的血骨,深入靈魂,越來越不像人了。
“你是哪來的異獸?”
廢墟中,升起一道道身影。
他們身上穿著特製的主教衣袍,分為紅金紫三色。
他們是幸存者,一個個灰頭土臉,驚恐萬狀。
三頭九級異獸的撞擊,裹挾著毀滅性的力量,破壞力太大了。
彆說是普通人,就連地煞境高手,都很難存活下來。
能夠活下來的,要麼運氣爆棚,要麼實力強大。
赤衣主教的數量原本是最多的,現在卻沒剩下幾個。
金衣主教是天罡境高手,大多數活了下來,但許多人身上掛彩,或頭破血流,或受了內傷。
畢竟細狗隻是吼叫一聲,就能震得天罡境高手吐血。
紫衣教主全員存活,身上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還有就是生命教主。
此時此刻,他依然好端端的坐在議事大殿的主座上,看著倒塌的屋頂,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三個細狗縱身一躍,包圍住了生命教主。
“我沒看錯吧,這頭異獸似乎是九級?!”
“要命了,就是九級!”
“難怪一瞬間就毀掉了整座生命之城,太恐怖了!”
一眾主教駭然變色,頭皮發麻,退縮到生命教主周圍,滿臉是見鬼的表情。
生命教主緩慢地站起身,掃視三頭九級異獸,忽然心有所感,揚起了視線。
下一刻,他便看到一朵美麗的七彩祥雲,懸停在半空中。
七彩祥雲之上,方知行負手而立,瀟灑的俯瞰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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