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行不禁好奇:“厄水劇毒,人人避之不及,仙子尋找厄水做什麼?”
聞言,火螢仙子眸光微動,神色訝異地反問:“道友選擇了哪條路徑得道?”
得道路徑……
方知行一臉莫名,搖頭道:“請仙子明言。”
火螢仙子了然,點點頭道:“看來你確實是散修,沒有名師指點,在修行上隻能獨自摸索。”
這話,方知行不止一次聽到。
確實,身為一個散修,沒有師門依靠,沒有底蘊傳承,很多情報是無法及時獲知的。
火螢仙子放慢了速度,邊飛邊道:“吾輩修行分為一句話兩個階段。
一句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兩個階段是,與人鬥、與天鬥!
與人鬥便是宿命境,須得先掌控自己的宿命,再掌控眾生萬物的宿命!
而掌控自己宿命的方法是克服劫數!
掌控眾生萬物宿命的方法是降下劫數!
由此可見,劫數是宿命境的核心和根本,一切都是圍繞劫數展開。”
方知行深以為然,應道:“所以,宿命境之上的修行境界,便是修行劫數?”
“可以這麼說!”
火螢仙子輕輕點頭,“既然劫數是根本,那為什麼不變成劫數本身呢?
你現在需要運用仙力才能抵抗劫數嗎,或者對彆人降下劫數,但假如你就是劫數呢?
彆人無法用劫數傷害到你,因為你本身就是劫數。
同時,你也不需要對彆人降下劫數,直接用劫力攻擊就行了,不是嗎?”
質疑劫數,理解劫數,成為劫數!
好家夥!
方知行恍然大悟,敢情修仙得道是這麼玩的。
打工人隻想著怎麼努力賺更多的錢。
有錢人卻想著乾脆把自己變成印鈔機,自己印錢自己花,多爽!
所以,修仙得道的終極就是無限印鈔?!
方知行想了想,皺眉道:“既然劫數就是一切根本,為什麼還有得道途徑一說?”
“問得好!”
火螢仙子不禁輕笑道:“自古以來,修行得道的路徑一直是化為劫數,直到一位聖人出現!
這位聖人一開始也修劫數,將自身化為劫數,且異常強大,無可匹敵。
但後來,他突然頓悟了什麼,不但散去自身劫數,還以大毅力化解眾生的劫數。
漸漸地,劫數在他身上發生了蛻變,變為一種全新的力量,即功德!”
劫數!
功德!
很多熟悉又陌生的詞語在這一刻產生了神奇的交彙。
“修劫數!修功德!”
“這就是修仙得道的兩大路徑!”
火螢仙子鄭重道:“功德可以化解劫數,反之劫數亦可以消磨功德。
功德與劫數,就如同光明與黑暗,涇渭分明,互相對立,所以我們隻能二選一。
正因此,仙人分為兩種,一是功德仙,一是劫仙!”
方知行不禁問道:“兩條路徑,孰優孰劣?”
火螢仙子應道:“功德仙的未來是塑造功德金身,大道有望。
劫仙的未來是塑造萬劫之身,道法無邊。
雙方各有千秋,至於誰更突出,修行界爭論了千萬年,到現在都還沒個結論。”
方知行心頭迅速明了。
劫數與功德,就像是一個鏡子的兩麵。
沒有劫數,哪有功德?
功德圓滿之時,哪還有劫數?
說話間,火螢仙子的洞府到了,位置恰好就在厄水之畔。
方知行飄然落在岸邊,立刻感覺到彌漫在空氣裡的水氣,充斥著濃重的劫數。
哪怕你是仙人,隨便呼吸幾口,肺部也會糜爛,全身長出水腫爛瘡,厄難無窮。
好在方知行剛剛突破到見眾生圓滿境界,仙力雄渾,加上他是六星體質,能夠輕鬆免疫掉厄水之氣。
火螢仙子的表現自然更好了,完全沒有任何不適感,輕笑道:“我的目標是修成劫仙,為此專門選擇了一門‘地劫類’功法《千幻厄蝕雨》來修行,在這厄水旁邊苦修,能讓我受益無窮。”
方知行問道:“是不是修為達到見眾生圓滿,就可以正式修煉劫數?”
火螢仙子點頭道:“關於修行境界劃分,其實很簡單。
‘與人鬥’之上是‘與天鬥’。
前者是本命境,修宿命!
後者是天命境,修劫數或功德。
選擇不同的路徑,境界的劃分也有不同。
比如,修行劫數的話,分為化劫境,天劫境,永劫境等。
修行功德的話,則分為立命境,永恒境,不朽境等。
不過這樣劃分略顯雜亂,後來修行界根據實力強弱,確立了仙人的等級,統一了稱呼。
最低階的宿命境仙人,被稱為下仙。
再往上的化劫境或立命境,便是上仙,之後依次是金仙,大羅金仙!”
方知行點頭表示明白。
他現在是頂級的下仙,火螢仙子則是化劫境上仙。
二人進入洞府。
一進門,就見到一個身穿血衣的年輕女子跪在地上,容貌嫵媚,身材火辣。
她眼眸微垂,披頭散發,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嬌美感。
方知行立刻感應到這個年輕女人體內流淌著一種特殊血體。
年輕女人也有所感應,抬起頭來,可憐巴巴喊道:“你是血源門的師兄嗎?”
方知行看向火螢仙子,後者淡淡道:“她就是血衣魔女謝伶俐。”
方知行恍然道:“原來仙子早就抓住她了。”
火螢仙子仔細解釋道:“謝伶俐原本是白光宮的侍女,在我身邊做事,但有一日她私自逃出仙宮,勾搭上了血君子,甘願被人家玩弄,還妄想嫁給血君子,隻可惜人家根本就瞧不上她,不願意給她任何名分,最後隻給了一個師徒名義便罷了。
謝伶俐有了血君子做靠山,四處為惡,嗜血濫殺,漸漸得了一個血衣魔女的名號。
在我得知血衣魔女就是我豢養的侍女之後,就立刻趕了過來,抓住她,帶回仙宮處置。”
謝伶俐嘟著嘴,可憐極了,哀求道:“小姐何必為難我,放我走好不好,我不想一輩子做奴才。”
她又看向方知行,“這位師兄與我應該同出一脈,麻煩伱為我求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