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堅持並不一定能帶來的成功,還有可能帶來災難。
如果說,對於人生有什麼感悟的話。
這恐怕就是趙平原最大的感悟了,就像二十多年前,他選擇離開豫省老家,先到港島,又從港島來到長安一樣。
雖然這一路並不輕鬆,可他卻讓家人過上了很好的生活。從當年的小公司一步步的做到現在,在長安的中心區大廈中有一層寫字樓。
這樣的成功,足以讓趙平原驕傲了,可是他的眉頭依然緊鎖著,臉色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趙平原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真皮座椅隨著他轉身發出輕微的聲響。落地窗外,太平灣的宛如明珠一般,每到夜晚的時候,海灣被大廈的燈光倒映璀璨如星河一般。
白天的太平灣也是極美的,灣裡停泊的遊艇在波光中輕輕搖曳,白帆如翼,仿佛隨時要乘風而去,現在太平灣裡已經看不到商船了,大噸位的商船都是在外港的集裝箱碼頭停靠,太平灣變成了的遊艇的天下。
“現在的年輕人……”
趙平原輕哼一聲,目光掃過那些昂貴的玩具。遊艇會、高爾夫、賽車俱樂部——這些浮華的玩意兒在他眼裡不過是紈絝子弟的標簽。大女兒嫁給了投行精英,二女兒聯姻了商業世家,可偏偏到了老三這裡……
桌上的相框裡,五個女兒笑靨如花。老三趙明慧穿著警服的照片格外紮眼,那丫頭明明繼承了母親最標致的眉眼,女子文理大學的畢業證書卻換成了警員證。想到上周飯局上老陳有意無意提起他的兒子,又提到明慧才貌雙全,趙平原胸口又是一陣發悶。
他倒是想讓兩個人見個麵,可明慧壓根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咚咚“——秘書輕叩門扉。
“趙總,這是今天的文件,還有幾封信。”
他隨手翻了翻報表,目光落在一封白色的啞光的信封上——南洋航空工業公司的lo靜靜地印在角落。
這應該是公司給股東寄來的信,趙平原是南洋航空工業公司的股東,其實,也就是小股民而已,當年在第一次坐過C717客機,下飛機後,他就讓經紀人給他購買了5000股南洋航空工業公司的股票,這些年僅僅隻是分紅也是非常可觀,況且股價也漲了十幾倍。
拆開封口,一張支票滑落出來。三千七百二十八元六角三分——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
“這是?分紅?沒到日期啊!安慰金?”
安慰什麼?
疑惑中,趙平原展開信紙,信上是打印的措辭誠懇得近乎卑微的語句:
公司最近打贏了一個集體訴訟官司,委屈他們這些六二年持有公司股票受損的股東了,經過公司核算,根據他持股金額支付一筆安慰金,以彌補他們的所受的委屈和損失。並且感謝他這位“長期股東的理解與支持”。
趙平原突然笑出了聲。
八年了,這筆錢可真不多。
可此刻捏著這張輕飄飄的支票,他的心裡更多的感慨,八年前,一架C707客機在南美的失事,隨後南洋航空工業公司被起訴,這場官司一打就是八年,股價自然受到了影響。
現在公司贏了官司,確定不是飛機的質量問題,公司感覺股東受到了“委屈”,於是就給他寄來了安慰金。
這一套,真的讓人感覺很舒服啊。
其實,趙平原已經“委屈”好幾次了,也收到了金額不等的“安慰金”,這樣的“委屈”真的很安慰啊。
窗外,一艘帆船正駛出海灣,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在那裡的享受人生,船上沒準還有一些模特或者小明星。
想到這他下意識摸向抽屜裡的名冊——那上麵還有三個備選女婿的資料。但不知怎麼,今天那些精心篩選的青年才俊,忽然讓他都沒有了興趣。
他的目光再一次投向辦公桌上的照片,落在女兒的身上,穿著警服的趙明慧,看起來,笑容非常燦爛。
看著女兒的笑容,趙平原嘀咕道:
“好吧,隨便你吧……”
說話時,支票被隨手放在一旁,這點錢,也就是吃上幾頓飯而已。
……
這一天,因受“委屈”而得到安慰的人不少,朱敏行就是其中之一,不過,他的“委屈”隻有23塊錢,但是在收到信和支票的時候,他仍然吹起了口哨,對於普通家庭來說,20多元,也是一筆意外之財啊。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晚上帶著妻子和孩子們一起外出用餐,把這筆意外之財花掉。
但人生就是這樣充滿了意外,很快,電話鈴聲就打消了他的這個念頭。
掛上電話後,朱敏行掃視了一眼小小的辦公室,掏出手機打電話的同時,指著趙明慧,說道:
“那誰,你先跟我來,有屍體!”
趙明慧驚喜又驚悚的站了起來。
開始了,她期待已久的職業生涯開啟了,在出動時,她特意檢查了一下腰間的快拔槍套,庫斯基65手槍、兩個備用彈匣,手銬都在。
故作淡定,趙明慧跟著隊長一同出門了。
很快,他們就驅車抵達了現場,現場是在一個公園,
先來的巡警已經拉好了警戒帶,幾名憲兵警察在外圍負責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