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來sEA的人,都有他們的目的。
有的人是來這裡是為了生意,有的人來這裡是為了學術,有的人是為了健康。
這裡是西方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自然生意機會多多。這裡同樣雲集著世界第一流的學者,第一流的大學以及研究機構,學術交流自然往來不斷。
但是健康……在這個信息並不流暢的時代,隻有極少數人知道sEA擁有超一流的醫療水平。
在過去的20年裡,這裡誕生了世界上第一台CT機,第一台b超……一係列先進的醫療器械,再加上公司發明的新藥以及技術一流的醫生,共同成就了sEA醫學界全世界醫學界的名聲。
許多在其他國家被視為絕症的疾病在這裡不斷的被攻克,不斷的被征服,也正因如此才吸引著來自各國的病人,來這裡進行治療。
其實,這裡真正吸引各國病人的還是超一流的醫療水平,畢竟那些藥物,那些器械,你可以在你自己的國家就可以享受到,因為他們同樣也會進口,但是超一流的醫療水平卻不是能夠花錢就買回去的。
所以很多國家的病人會以旅遊的名義來到這裡,花費高價享受超一流的醫療服務,從而能夠恢複健康。
當然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如願以償。
“博士,考慮到你的病情,常規心臟手術已經無能為力,隻有心臟移植才能挽救你的生命。但您的年齡已經到了80歲,遠遠超過可施行心臟移植手術的年齡上限,所以……很抱歉,我們無法為您安排這樣的手術。”
患有心臟病的博士,多年來一直飽受病痛煎熬,在過去的20年裡靠著sEA製造的多款新型心臟病藥物維持著生命,但是,一般藥物不能緩解。
隨著病情的逐漸加重,5年前,為了更好的進行治療,75歲的他遷居到長安——這也是不少人移居這裡的根本原因。
就是因為這裡擁有更好的醫療條件。
聽著醫生的介紹,博士歎了口氣,然後說道。
“好吧,謝謝你醫生。”
然後他就站起了身,和醫生告彆後,便走出了醫生辦公室,門外妻子正等著他。
“先生,醫生怎麼說?”
看著的妻子博士笑了笑,然後說道:
“醫生讓回去靜養。”
說罷,他就和妻子互相攙扶著向醫院外走去。
其實博士也很清楚,即便是醫院為他安排上心臟移植手術,他也很難排得上隊。
作為器官移植的開創者,sEA雖然擁有全世界最好的器官移植技術,並且為關移植研製出了多種抗排斥藥物。尤其是六年前環孢菌素免疫抑製劑開始應用,最為困難的心臟移植立刻發展了起來。
但是,和腎臟,肝臟等器官移植不同的是心臟移植更困難,不是因為他的技術更複雜,而是因為器官來源,畢竟這個器官是要命的,隻有死人才會捐獻。
因為器官來源有限,所以早在發明器官移植早期,sEA醫療部門就建立了一個排期製度。
在這個排期製度下,病人的年齡,身體情況,都將被綜合考慮。
他這樣的外國人,而且還是80高齡,自然不會被考慮。哪怕是有錢也不行,至少在sEA不行。
所以,哪怕是進入候補名單了也是白搭。
對於早就知天命的博士來說,雖然結果不太好,但是都到了這個歲數又何必強求呢?
就這樣,博士和妻子緩步慢行走出了醫院,然後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在出租車向家行駛著的時候,博士看著窗外的街景,目光中帶著幾分欣慰,卻又隱隱的帶著一絲憂慮,在先生身邊這麼多年江東秀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異樣,於是便問道:
“先生,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嗎?”
搖了搖頭,博士說道。
“談不上隻是想到了一些將來的事情。”
說罷他又自嘲道:
“其實不該胡思亂想的,畢竟,這裡已經如此之好了。”
博士搖了搖頭,最後就把目光收了回來。
十幾分鐘後,汽車就駛入“橡園”,這是一處位於長安市區內的高檔彆墅區,這裡曾經是一片橡膠林,在早期禁止私人開發的時候,有地產投機商用職工宿舍的名義修建了上百棟彆墅。
雖然後來那位地產投機商因為投機失敗,以至於傾家蕩產,但是這片彆墅區卻保存了下來,作為債權人的銀行在補足了地價罰款之後,這是作為彆墅對外出售。
五年前,友人得知博士移居長安之後,便邀請他到這裡居住和自己做了鄰居。
對於友人的邀請,博士倒也沒有拒絕,畢竟,他們兩人本來就是多年的朋友。
而且也很享受這種與友人為鄰的日子,畢竟在這裡住著的並不僅僅隻有那位國舅,還有多位朋友。
閒暇之餘,他們總會聚在一起暢談,天文地理,史學未來基本上是無所不聊的。
但是在更多的時候,他們所談論的還是這裡。
畢竟,在過去的這些年裡,這裡所呈現出來的改變是有目共睹的。
經濟上的輝煌成就,科技上的創新,使得這片土地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這也是他們願意討論這裡的根本原因,畢竟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過去所夢想所渴望的,隻不過……發生的地方有所不同。
想到這他又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歎息,而且歎息之後它的雙目中卻閃動著一種失落。
這種失落或許隻有他自己才能夠明白,畢竟人們最失落的並不是夢想沒有實現,而是夢想在彆人的身上實現了。
現在,所看到的這一切不正是在彆人身上實現的夢想嗎?
想到這兒博士的心情變得越發的沉重起來,
在出租車於家門前停穩之後,博士下了車,在將要回家的時候,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老友就在客廳裡含飴弄孫,這一幕不禁讓他心生羨慕,禁不住又想到多年不見的孩子,眼鏡後的雙目有些微微泛紅。
順著丈夫的目光看去江東秀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握著他的手說道。
“先生,您隻管好好的養身體,終究有一天是能見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