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狼堡,也就是沃爾夫斯堡。
仍然被冰雪所覆蓋,這裡是福士的本部,二十多年前,從狼堡駛出的甲殼蟲汽車,不僅帶動了這家公司的複蘇,甚至還在一定程度上帶動了德國的複蘇。
四九年,甲殼蟲Type1開始運往美國,兩年後年,總產量達到25萬輛,並向29個國家出口。自此甲殼蟲開始了國際征途,地位也向神壇邁進。在整個五零年代,甲殼蟲汽車都是最暢銷的汽車之一,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成為了德國工業複蘇的象征。
到了1967年,產量已經達到第1000萬輛。五年後的現在,也就是五天前,2月17日,甲殼蟲以15007034輛的總產量打破了福特T型車的生產紀錄。達到曆史的巔峰,不過年近四十的甲殼蟲此時難免顯露疲態,沒有過多改進的單一車型難逃拋物曲線狀的命運。
雖然甲殼蟲為福士帶來了巨大的榮譽和利益,可自1938年正式誕生以來,甲殼蟲始終沒有很大的改變。從六零年代末,甲殼蟲銷量大幅下滑,福士公司管理層自然深知儘顯疲態的甲殼蟲無論是後置發動機技術,還是車內空間的利用早已不能滿足民眾對“國民車”的需求,開發“國民車”的繼任者正式被提上日程。
沒有新車,福士就會走向末路。
事實上,並不僅如此,如果沒有受市場歡迎的新車,福士必定會走向末路。
這天,車間頂棚的積雪被暖氣融化成水滴,敲打在EA276原型車的鋼製車頂上,發出斷續的脆響。
喬治亞羅這位來自意大利的汽車工程師撣了撣設計圖上的咖啡漬,意大利口音的德語在廠房裡格外清晰:
“四年了,終於要告彆那個圓頭圓腦的老家夥。”
菲利克斯看著設計圖紙,說道:
“1.395米的車高,3.7米車長,1.61米的車寬,2.4米的軸距,這比甲殼蟲的軸距長了一些。”
然後他敲了敲焊接成型的車身,說道:
“這個設計很出色,車重僅為790kg,油耗應該很友好。”
“後置發動機浪費了太多空間。”
工程師漢斯·托德掀開發動機蓋,露出橫置的1.5升水平對置引擎,
“現在44馬力全部用來驅動前輪,傳動效率提升15%,油耗能降到6.3升每百公裡。”
這款來自BMW的發動機,燃油性能極其出色,是福士與BMW聯合研製,比同類發動機的油耗降低了15%以上。
菲利克斯將手中設計放下,看著汽車的車身他忽然皺眉,說道:
“采用前麥弗遜、後半拖曳臂的懸架結構,相比此前的甲殼蟲來說,它無論在操控性還是實用性上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不過這樣的造型,消費者會買單嗎?風阻是多少?”
“風洞測試顯示風阻係數0.42。”
喬治亞羅用鉛筆車身,解釋道:
“比甲殼蟲的0.48強多了。而且……”
他拉開四四方方的尾門,這種掀背造型是它所獨有的,“掀背”這一概念首次被應用並引入汽車設計領域。
“你看它的後備箱,比甲殼蟲大多了,能塞下整個家庭的周末野餐籃。”
車間大門突然被推開,項目負責人卡爾·拉比希帶著寒氣走進來,手裡捏著最新銷售報表:
“上個月甲殼蟲在美國隻賣了8000台,還不到巔峰期的三分之一。”
他踢了踢原型車的輪胎,說道:
“這玩意必須明年量產,董事會已經等不及了。”
“你們把名字定了嗎?”
菲利克斯用袖口擦著擋風玻璃上的霧氣,問道:
“總不能一直叫EA276。“
“Golf。”
拉比希吐出這個詞時,白霧在冷空氣中凝結。
“高爾夫球?”
菲利克斯挑眉,
“這方盒子哪裡像流線型的……”
“墨西哥灣暖流(Gulf&n。”
喬治亞羅打斷道,手指劃過車身側麵剛硬的折線,說道:
“溫暖而有力,就像這台車要席卷北美市場的勢頭。”
對於全世界各國來說,最重要的市場就是北美市場,所以,他們都希望能夠在北美打開銷量。
試車員埃裡希突然插話:
“昨天在A39公路跑到140公裡時速時,發動機噪音比EA266小了整整6分貝。”他拍著平直的中控台,
“就是這儀表盤太寒酸,連轉速表都要選裝。”
在菲利克斯看來,它的內飾設計如同其造型一樣顯得有些過於簡潔。“狼堡”標識被置於雙輻方向盤正中,雙筒形儀表盤左側並非是轉速表,而是一個“偽裝”很成功的時鐘,水溫和燃油表分彆位於時鐘的12點和6點位置,右側則為時速表。車內唯一能讓人眼前一亮的就要屬中控台上的銀色飾板了,中控台T字區下方很大一塊麵積都被無情的浪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