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步槍的射擊聲仍在貧民窟的混凝土牆壁間回蕩,幾個少年正用卡拉什尼科夫步槍對空鳴放,彈殼雨點般落在鐵皮屋頂上。
遠處的喇叭裡,沙啞的廣播正循環播放著慕尼黑奧運村襲擊的細節,每一次提到“黑一月”的名字,難民營裡就爆發出一陣歡呼。
人們擠在那些電視前,神情激動的看著電視裡的新聞,他們看到的不是恐怖襲擊,而是勝利!
是他們對以色列人的一次偉大的勝利。
在街頭慶祝的人群中,三輛車身上滿是泥汙了的陸虎越野車碾過滿地傳單——那上麵印著被劫持的以色列運動員照片。
然後在一間餐館門前停了下來,車這邊剛一停穩,就有十名穿褪色迷彩服的壯漢跳下車,雖然他們的穿著與武裝人員類似,而是絡腮胡稍顯淩亂,但是手中的M16短卡賓槍和身上的防彈戰術背驚卻暴露了他們的身份,而且他們在餐廳外執行警戒的姿勢,也暴露了西方特種部隊的職業習慣。
餐館裡唯一的顧客抬起頭。阿布·傑哈德的香煙停在半空,煙灰簌簌落在攤開的報紙上上——封麵正是慕尼黑事件中蒙麵武裝分子的模糊身影,他的臉上帶著笑容,這是一次成功的襲擊,現在所有的西方國家,都見識到了他們的厲害,甚至也正因如此,就連同SEA都主動和他們進行了聯係。
他們不是非常牛嗎?
他們不是可以滿世界的追殺嗎?
現在他們慫了,他們居然主動聯係了自己,想到這,傑哈德的臉上充滿了得意的笑容。
好了,一會他要讓那些SEA人明白,誰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要讓他們明白,那怕他們有先進的飛機,有航空母艦,可那又怎麼樣呢?
他們不可能日日夜夜的防備所有人吧!
當那兩名穿深灰西裝的東方人推開玻璃門時,他注意到他們的腰間都帶著手槍。
手槍,彈匣……
顯然,這並不是外交官的打扮。
他們不是外交官,又是什麼人?
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感覺這一次會麵恐怕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我不知道你在組織算什麼角色。”
直接坐在傑哈德的對麵,周景然的語氣顯得非常平靜,他說到:
“發言人?傳話人?”
在周景然說話的時候,顧清宇則把他的話翻譯成了阿拉伯語。他的阿拉伯語顯得非常標準,隻不過帶著一些伊拉克口音,很有可能是因為對方的老師是伊拉克人。
“這都不重要。我們壓根兒就不關心這個問題。”
這個時候餐廳裡的那台北極熊冰箱壓縮機突然停止運轉,寂靜中隻剩下掛鐘的滴答聲。
傑哈德看著對方目光中充滿了疑問。他能夠聽得出對方的話語是帶著警告的。
警告!
難道這就是他來到這裡的原因嗎?在這一瞬間傑哈德所感受到的是一種羞辱。
他們憑什麼?憑什麼用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來和自己說話?難道他們就不知道現在誰才是老大嗎?
就在傑哈德的心裡閃動著這個念頭的時候,周景然接著說道。
“如果你們敢碰一架我們的航班,就像上次一樣。”
他從內袋抽出照片,滑過油膩的桌麵。阿布·傑哈德看見這是一所埃及的房屋平麵圖,每個出入口都標著紅叉,這個看起來有些熟悉。
是了……就在半年前的時候,在埃及發生了一起爆炸事件,他們的一位骨乾成員在爆炸中和他的家人一起化成了灰燼。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誰乾的。
是sEA!
自從黑色1月事件之後,sEA的報複從來沒有停止過,他們在不斷的收集著情報,然後把所有涉及到劫持他們飛機的人通通給解決了。
他們的襲擊沒有任何想象力,就是那種最簡單的爆炸。而且他們說殺死的並不僅僅隻是一個人,而是要讓涉及其中的人,整整齊齊全部上路。
這就是他們的報複,當然他們從來沒有承認過這是他們乾的,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他們乾的。
有些事情不需要承認,大家都知道是誰做的。
也正因如此,他們才會對他投鼠忌器!
“你,你……”
“這正是我們的行事手段。”
周景然點著一根香煙,然後用極其平靜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