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秀蓮可憐巴巴的說道，因為手疼的厲害，眼角都開始抽搐了。
“是嗎？這樣說你還是個可憐人了？”霍銘鑫繼續扒拉那幾個手指頭，刀尖一劃拉，中指又斷了一次。
“啊啊啊……大爺，你彆再切了，求求你彆切了。”蔣秀蓮一下子就崩潰了，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直接就把摁著她的兩個人給推翻了。
然後手腳並用爬到了霍銘鑫跟前，用那一隻還算完好的手胡亂的扒拉，應該是想要把她斷手指給拿回去的。
霍銘鑫冷笑一聲，把刀尖放到嘴邊舔了一下。
“蔣阿姨……”他又開口。
“大爺，我在，大爺你說。”蔣秀蓮有點癲狂了，因為掙紮的太厲害，頭發都亂了，披頭散發的樣子，有點像瘋子。
霍銘鑫蹲在她跟前，刀子在蔣秀蓮的完整的手上比劃了好幾次，才幽幽開口：“蔣阿姨，說說看吧，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或者是為了誰？”
“是我兒子，大爺，五年前，九爺讓我去伺候歐陽小姐，我家男人不同意，非要說我跟歐陽早早一樣，長了個勾引人的狐媚子心，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呢？歐陽早早不放人，九爺也不會讓我回來，我就隻能忍著。好在，歐陽早早對我還算大方，給的錢也可以，我家男人慢慢的就不打不罵了，可是我兒子卻出事了，不知道是誰在他跟前說了胡話，他就認定我在外頭養了小白臉，我那兒子今年十七歲，正是叛逆期，不管我怎麼跟他解釋他都不聽，就因為這麼點事情，他離家出走，偷錢，跟人打架，還進了幾次派出所，這一次，我被歐陽一楠逼著回霍公館下毒，本以為老太太好心饒我一命，讓我回家，哪裡知道，那個黑心的老太婆，讓我回家之前，竟然派人先通知了我兒子，跟我兒子說我蓄意謀殺未遂被辭退了。大爺呀，我家男人和孩子都很極端，聽了這事，倆人跟瘋了一樣，把我關起來打了好幾天，不給吃的不給喝的也就算了，還揚言說要讓我死在那個屋子裡。”
蔣秀蓮聲淚俱下的說了自己的故事。
她說自己這些年一直在霍公館做事，孩子和老公都沒怎麼管，工資倒是全部都上交了。
可是。自家男人一點也不靠譜，拿著她的辛苦錢吃喝嫖賭，把孩子扔在家裡不管不問。
幾歲的孩子有時候一天也吃不上一頓飯，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男人在外頭玩的花也就算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開始往家裡帶人。
他帶回去的那些女人能是什麼好東西？
還有他牌桌上的那些牌友，都跟他一樣是個畜牲。
具體是哪一年蔣秀蓮自己也不知道，隻記得是個冬天，她家男人喝醉了，被幾個男人給抬了回去。
一進門看到他們家長相秀氣的兒子，血液一下子就上了頭，見不得人的齷齪心思在那一瞬間爆發。
蔣秀蓮說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家兒子是怎麼熬過那一夜的。
也不知道，接下來的這幾年，他是怎麼堅持的。
直到，蔣秀蓮被霍老太太辭退回家，她親眼看到那些人欺負她的兒子，瘋了一樣，拿刀子砍傷了兩個。
她男人罵她是個畜牲，把她打了一頓，直接給關了起來。
被關了三天的蔣秀蓮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她兒子給她開了門，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看，他說：“媽媽，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是不是覺著我活著是個累贅?你是不是覺著，隻有我死了，你才能解脫？”
蔣秀蓮哭著去抱自家兒子。
哪裡知道，他竟然嫌棄的躲開了。
他說：“媽媽，我給你找個鏡子你好好看看自己行嗎？你知道自己是什麼德行嗎？”
蔣秀蓮委屈，痛苦，她捶著胸口想要跟兒子解釋。
可是兒子卻踹了她一腳；“彆假惺惺的了，你知道哪些人壓在我身上的時候都跟我說了什麼嗎？”
十幾歲的男孩子，眼睛血紅，眼神冷漠。
他垂眸看著幾乎昏厥的蔣秀蓮，一字一句的說道：“媽媽，他們說，因為你是個不要臉的賤人，我也應該是個不要臉的賤人，他們還說，你在外頭伺候男人，我也不能閒著。他們給我錢，比你拿回家的還多，媽媽，賺的都是一樣的錢，我不嫌棄你，你也彆用那惡心人的眼神看我好嗎？”
蔣秀蓮再也忍不住了。
她拚儘全力給了兒子一巴掌。
可是她兒子一點也不在意。
朝她臉上吐了一口口水，用腳踹了她的胸口繼續罵：“你說你回來做什麼？沒有的東西，還想要去殺人，你怎麼不先把自己給殺了呢？”
她兒子說完就走了。
走之前還狠狠的啐了她一口。
蔣秀蓮在地上趴了一天一夜。
旁邊的屋子裡是那些男人摟著她兒子說葷話，前頭的屋子是她男人摟著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女人拉拉扯扯。
蔣秀蓮徹底崩潰了，像是鑽進了牛角尖。
一門心思的覺著是霍老太太害了她和她兒子，她覺著，若不是霍老太太讓她去照顧歐陽早早那個小賤人，她家兒子就不會因為外頭的那些流言蜚語而自卑。若不是霍老太太讓人跟她兒子說她因為殺人未遂被辭退，興許她跟她兒子還有一絲緩和的機會。
她腦袋發熱。
顧不得喝水吃東西，提著刀子就殺了過來。
想她一身傷，有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憑著一口氣衝到霍公館已經是很厲害了，哪裡還有力氣殺人。
趴在地上的蔣秀蓮一會哭，一會笑。
霍銘鑫歎了一口氣，隨後拿了杯子，也不管杯子裡的水熱不熱。
直接就朝蔣秀蓮臉上潑了過去：“蔣阿姨，你的故事呢，我聽明白了，可是，你們家的那些汙糟事，還真跟我奶奶沒有關係，你被歐陽早早的名聲連累，你要找人報仇，不是應該找她嗎？”
蔣秀蓮渾濁的眼神閃過一絲希望，嘟嘟囔囔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對對對，都是因為歐陽早早那個小賤人，都是因為她不要臉，勾引人家老公，才會連累的我被汙蔑，我這就去找她。我要讓她補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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