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相信見色起意的愛。”沉悶的男聲似笑非笑。
“有區彆?”葉昔不解。
“還是有的。”
“有什麼區彆?”
“一見鐘情的愛,多了一味命運。”衛師光裸著上身走出來,“命運的愛,是可遇不可求,也是不可逃脫的。”
葉昔靜靜地隔著鏡子望向他,直到那條獨特的巨大蟒蛇完整地出現。
銀黑色的巨蟒紋身起自衛師的左臂,越過健美的肩背,盤住緊實的腰間,沿著濕漉漉的腹肌和人魚線向下,隱沒進腰下的白色浴巾裡。
他說話的時候,蓬勃的肌肉隨呼吸而鼓動,身上的紋身巨蟒也像會呼吸一般,在黑暗中蟄伏著,等待著,伺機而動。
極欲,亦極惡。
旁人見了,要麼臉紅,要麼害怕,要麼揶揄地問他蛇尾最後落去哪裡。
唯葉昔不為所動。
畢竟她第一次見的時候,這條巨蟒還隻紋了左臂,這些年看這它越長越大,早已看出了養花種樹的感覺,自然就沒覺得哪裡特彆。她還沉浸在情緒裡,戚戚然喊他的名字:“阿師。”
這份壓抑的情緒足矣讓任何聽者窒息。
可衛師有一分敏感,卻有十分不正經:“小公主,怎麼這幅表情,難道被哥的文采驚豔到了?”
葉昔看著他,一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太久沒見,差點忘了他是這個德行。
不過阿師既然回到身邊,有他在,一切便能回到正軌。
也該回到正軌。
衛師見她不答,順口亂猜:“是看上哪個小哥哥了?你好好求求哥,哥就去幫你綁過來當壓寨夫男。”
美女無語,還是選擇笑吧。
她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隻好習慣性地數落衛師:“不冷麼?這麼個天氣你居然洗冷水澡。”
數落歸數落,她還是轉身取下牆上的浴巾,拋給了他。
衛師偏了腦袋,讓浴巾斜斜落在頭上,綿軟的毛巾從超短的寸頭滑落,掃過他那張英朗卻不過分的臉,講出來的話依然痞裡痞氣:“哥不冷,不信你摸摸看,正好也感受下哥的胸肌是不是又練大了。”
“好好好,是是是,大大大,比我的大多了,叫小女子無地自容自愧不如拍馬莫及。”葉昔隻想快速結束這他每次都問、每次都讓她無語的話題。
衛師眼皮一垂,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她睡衣敞口的位置,他視力極好,夜視更是敏於常人,那些沒來得及遮擋的傷痕在黑夜裡也很猙獰。
不過衛師沒問,反而很快移開眼神,當作沒有看見:“火氣這麼大,誰惹你生氣了?”
葉昔一愣,恍然再次墜入悲傷。
元昱今過這句話。
他說的時候呼吸滾燙,陳列室裡彌漫著夏日的熱氣,能把人羞得大汗淋漓。
可後來到底是為什麼,一下子就入冬了呢?
她忽然記不清了。
有人說,人會主動忘記無法承受的痛苦,就像女人生孩子,因為希望,因為愛,所以會主動選擇忘記那些不屬於快樂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