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瞬間凝固,隻餘下韻兒的喘氣聲。
葉昔緊張地望向謝清月。
隻見她一臉木然,兩眼發散,並不聚焦,似是懵了。
可如果說元昱是謝清月的軟肋,使之清醒,那元承和就是謝清月的逆鱗,任之瘋狂。
這種爆料當眾喊出來,不但不能起到震懾作用,反而...
謝清月身後的傭人和保鏢們突然一個接一個地低下了頭,忙不迭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紛紛假裝沒聽見。
葉昔直覺不好。
“掌嘴。”
謝清月輕輕地開口,恨意如同車禍後不斷漏出的油,咕嘟咕嘟,四散蔓延。
隻等一個火星。
“愣著乾什麼!”謝清月突然爆發,額間手背青筋暴起,整個人近乎扭曲,“給我打!”
她太激動了,輪椅翻倒,女保鏢眼疾手快上前將她扶住時,謝清月還像上岸的魚一般撲打著,尖叫道:“往死裡打!”
傭人和保鏢們見狀,立刻推開桌椅迅速衝上來,為首的人一把將韻兒扯住。
蔣韻兒發出一聲尖叫,用力推拒。
“住手!”葉昔大喝一聲,切入戰團,“不要亂來!”
高大的男保鏢推了她一把,葉昔跌出兩步。
“放開她!”葉昔不敢鬆懈,身手敏捷地再一次加入戰團,無奈對方有六個人,有兩個男保鏢尤其高大,她被兩人順手一夾一推,再也擠不進去。
那頭,女保鏢已經製住韻兒,將她壓在桌上,靠近的兩個人忌憚韻兒的身份,互相推諉,遲遲不肯動手。
“打!”謝清月第三次下令,叫得聲嘶力竭,“阿四,你打!但凡她嘴裡剩一顆牙,我要你的命!”
被稱作阿四的男傭人退無可退,深深吸氣,閉眼高高地揚起了手。
“韻兒!”葉昔用力掙紮,但在兩個專業保鏢麵前,如同兒戲。
阿四的手重重揮落。
“你們在乾嘛呢?”
平平淡淡一聲,伴隨的是強有力的阻攔。
衛師捏住了阿四的手,將他忽地拔離地麵,阿四吃痛掙紮。衛師也不在意,順手將人丟開,吊兒郎當地道:“在這兒演‘翠果打爛她的嘴’嗎?”
他穿著一件不合季節的背心,露出一整條手臂上的蟒蛇紋身,一張年輕得近乎放肆的臉笑嘻嘻的。
一圈人都盯著這個突然闖入的古怪男人。
而他看向了葉昔。
葉昔一口氣鬆下來,差一點就壓不住嘴角。
“你是誰?”謝清月發問,隨他的目光找到了葉昔。
衛師隨口回答,答非所問:“你們看上的姑娘,哥也看上了。”
眾人還沒搞清楚狀況,衛師已經開口趕人:“把姑娘們留下就行,其他人我就不要了。”
大家麵麵相覷,挑眉嗤笑。
見人不動作,衛師再一次開口,語氣驟然冷降溫:“都滾吧?”
他說話時並不如何凶惡,也沒有擺出張牙舞爪的姿態,但那種篤定的態度和氣定神閒的儀態,讓一個不淡定的保鏢吞了口唾沫。
“趕走這個神經病。”謝清月根本不把衛師放在眼裡。
兩個保鏢互相一望,壯些的眼露輕蔑,瘦些的滿臉謹慎。輕蔑地那個冷哼一聲,上前趕人,伸出長臂去推衛師的肩,身型如塔,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
兩聲脆響伴隨一聲叫喊,健壯如牛的保鏢抱著手臂跌倒在地,是被衛師卸了關節。
沒人看清衛師如何出手,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其餘保鏢一哄而上。
葉昔得了自由,速速將哭泣的韻兒拉離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