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陳文九那張嚴肅又憤慨的臉,葉昔莫名覺得自己這麼想很有些小人之心。
元承和信任陳文九,孫樂也是,他們都與陳文九相處過很長時間,而她一個初來乍到的人忽然提出質疑,怕是不妥。
但不論如何,為了元昱,葉昔還是頂住心理壓力開口:“陳先生,既然歹徒已經抓到,就沒有帶走的必要了吧?不如直接交給警察。”
陳文九認真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忽然笑了:“昔昔你挺可愛的。”
“昔昔”兩個字一出,元昱和衛師的臉色全變了,隻是略有程度上的不同。
葉昔感覺到手被元昱捏緊,連忙打斷陳文九作死:“陳先生有話直說。”
陳文九倒也沒繼續搗亂,拉下臉道:“闖入你家、傷害小昱,都是我不能容忍之事。這個人一看就隻是個乾活的,真正想對你們動手的人,還得靠我來問,真相才能浮出水麵。”
言外之意,他說的“問”,必然不是一般的“問”。
所以才要帶回去。
葉昔還是不放心:“那我能不能跟你一起...”
“讓他問!”元昱壓著嗓子開口,“讓他自己去問!你不要摻和。”
元昱今天剛醒,本不該說話卻說了許多,這會兒急火攻心,喘的厲害,葉昔隻好返身給他順氣,跟著去問話的事情,隻能作罷。
事情說定,陳文九衝元昱和孫樂一點頭,一把提起歹徒的後領,拖在地上往外走。
“慢著!”衛師伸手截住。
陳文九後退一步避開,壓低了眉看他。
“你叫陳文九是嗎?”
“是又怎樣?”陳文九的眼神逐漸危險。
“沒什麼,”衛師攤了攤手,將陳文九從頭到腳觀察了一遍,才慢悠悠道,“覺得你這名字蠻好聽的。”
在陳文九尖銳得可以殺人的目光下,衛師最後瞥了眼地上的歹徒,讓開了路。
陳文九走到門口停下,轉過臉對葉昔鄭重其事地道:“放心,等有了結果,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葉昔同樣鄭重地點頭。
三天後,問話的結果沒來。
倒是港城警方接到線報,在深水灣發現一具被水泥封死在油桶裡的男屍。
與此同時,灣南醫院的走廊上,葉昔正抱著一束花。
不是康乃馨,不是香水百合,也不是送給元昱的。
是送給她的一束粉紅色玫瑰。
葉昔推門走進病房,搬出元昱讓孫秘書特地從家裡運來的某個著名藝術家專門為元昱製作的花瓶,準備將花料理好。
元昱住院,真跟搬家似的,他稍微清醒的時候,便和孫樂一件件地提要求,這幅畫要拿來,那片窗簾要換成什麼顏色,最後裝著名叫“何小魚”的八爪魚連帶著一整個三米長的生態魚缸住進來的時候,葉昔才知道原來之前自己住院,元昱隻送來那麼多東西,已經算十分收斂。
愛搬家的元昱本人正靠坐在病床上,自葉昔進門就盯著她看,可葉昔一直關注著花朵沒有看他,元昱惱了:“誰送的?”
葉昔驚訝地轉過頭:“不是你嗎?”
“我?”元昱一臉迷惑,“我為何給我自己送花?”
“快遞員說是送給我的呀?”葉昔比他更迷惑,“是你說要給我...”
是他說要給她買很多花的。
她理所當然地就帶入元昱了。
“不是你啊?”葉昔將花束再一次抱起,“那可能搞錯了。我拿出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