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在這裡!?”
謝清月厲聲嗬斥,激動的模樣讓人相信但凡她的下肢有一丁點兒知覺,都會立即從輪椅上跳起來。
葉昔有一瞬間的挫敗感。
剛才努力的低調,全部都白費了。
畢竟如果說她那天是冒犯了謝清月,衛師可是把人家得罪狠了。
不但見證了謝清月仗著人多欺負兩個女孩兒的場麵,反手還以一敵六把謝家的保鏢傭人都撂趴下,可以說是狂妄之極。
更甚至,他走的時候還指點著謝清月說...年紀大。
其實謝清月四十大幾歲,比元昐大不了太多。由於保養得當又注重形象,加上多年養尊處優、眾星拱月熏陶出來的矜貴氣質,怎麼說也是成熟貴氣的美人一枚。
所以整件事情就變成了,自持甚高的謝美人被一個路過的“小流氓”打臉了,調戲了,最後還被嫌棄年紀大,看不上她。
就說生不生氣吧。
可衛師似乎並不明白這許多女人心裡的小九九,見謝清月在,咧嘴一笑:“哎,你是那天那個老...”
“女人”兩個字,被葉昔一記凶狠的眼刀劈回了喉嚨。
“..太太。”衛師臨時轉了稱呼,還亡羊補牢加上一句,“您好。好久不見。”
換是換了,但這兩個字也沒好到哪裡去。
果然謝清月臉色一變,剛要發作,被元昱興趣盎然地插了嘴:“你們認識?”
“碰巧見過。”葉昔連忙接過話頭,以防衛師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她又看了眼謝清月,那氣得說不出話的樣子,顯然也是個開口不如閉上嘴巴的。
“這麼巧?”元昱的興趣不減,看了眼母親,又看了眼妻子,“你們三個能湊在一起,那是真巧,是怎麼回事?”
詳談是不能詳談的。
“那天因為...我們倆的事情,”葉昔迅速轉移了話題的焦點,“謝太和我聊了聊。”
元昱聞言,有一瞬間的愣神。
“衛師,你出去一下。”男聲低沉。大事當前,那天發生了什麼,便不重要了。
衛師瞄了眼葉昔,葉昔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眸,是“同意”的意思。
“好的,元總。”關鍵時刻衛師從來不掉鏈子,抱著花退出去,臨走不忘貼心地合上大門。
留下兩個女人一左一右地伴在病床兩邊,隔著受了傷的元昱,四目相對,相看兩相厭。
封閉的病房裡鴉雀無聲,平靜得讓人緊張。
生態魚缸裡的小八爪魚吃瓜似的地巡過來漂過去,最後“啪”地一聲吸附在玻璃上。
“母親,是兒子不對。”元昱搶先把錯誤給承認了,甚是孝順。
謝清月沉著臉色,沒說話。
元昱努力從病床上支撐著起來,觸到痛處,皺了眉頭。
“你慢點兒。”謝清月剛開口,葉昔已經扶住了元昱,順手拿過一個枕頭,幫他墊得舒服些。
她又在謝清月的冷眼裡,熟練地調整床頭高度,再幫元昱理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