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說的是喝杯茶,兩個人卻在椰林餐廳坐下了。
衛師把托在手中的兩個椰青放下,當著許玎的麵掏出小刀,凶狠地各紮了個洞,又誇張地翹起蘭花指為葉昔的那一顆插上吸管。
“十分鐘。”衛師黑著臉說完,不情不願地退開。
許玎見他走了,明顯地鬆了一口氣:“葉昔,這個人沒威脅你什麼吧?”
葉昔剛把吸管放進嘴裡,抿著嘴笑了:“謝謝許總關心,他真是我朋友。”
許玎似乎難以相信,但也沒說什麼,拿起吸管去戳衛師在椰青上留下的那個洞,好幾次不中。
葉昔看了眼餐廳裡的其他顧客,並不想在此停留太久:“許總有什麼事找我?”
許玎沒能戳進去,乾脆放下了吸管,擦擦手,道:“你跟征哥怎麼回事?”
葉昔一頓,倒不算太驚訝:“沒什麼呀。”
“那你怎麼要走?”
葉昔心道可不是自己要走,但說出來的話還是客氣的:“合作結束,就走了。”
許玎看她的眼神顯然不信。
“許總,真沒騙您。”今天被許玎質疑太多次,搞得葉昔自己都有些動搖。
“你該不會連‘碩德’項目也看不上吧?”許玎擰著眉頭犯了愁,“葉昔,這麼大這麼好的項目,你就算和征哥鬨了彆扭,也不要就這麼輕易地推掉了呀?”
他苦口婆心的樣子是真心在為她考慮,葉昔不禁笑起來:“許總,你是個真好人。但是不瞞您說,是顧總本人希望我退出這個項目的。”
許玎整個人愣住了。
“不可能。”他直接就否認了,“征哥那個人我還不曉得?就算他把我踢出去,也不會舍得把你踢出去的。他對你如何,大家都看在眼裡,那種欣賞和愛護是裝不出來的...還有啊,上次他喝多了,跟我說他對你...”
許玎突然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嘴,好在多年做業務的經驗傍身,隻頓了頓,改口得十分順暢:“...對你很是看好。他以後說不準,還等著你接他的班呢。”
葉昔苦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留意到許玎的異樣。
“那個李淑怡,”許玎又提起了風牛馬不相及的話題,“就見過征哥幾次,而且征哥對她一直很客氣的,沒有彆的。”
自然要客氣的,畢竟李淑怡可是元昐的助理,顧遠征要站隊,怎麼可能對李淑怡不好?
就算摘星星捧月亮也不為過。
她能理解。
“都過去了。”葉昔自問是個真正隨遇而安的人,既然決定放下了,就真放下了,“許總,我今的話都是真的。離開項目也好,離開團隊也罷,都是顧總的決定,我呢,願意積極配合,沒有怨言,我們是和平散夥。”
許玎迷惑地皺起了眉頭,又探究地看向了衛師。
“你那個‘朋友’的衣服我很眼熟。”他忽然敏銳地察覺了,“是昱總的人?”
葉昔的沉默便是最好的肯定。
“上次那個孫秘書也是昱總的人...”許玎極快地想象到了可能性,也極快地怒了,“我就說範西風那個人最近怎麼頻繁地主動找征哥...你離開是因為征哥懷疑你的立場?就因為你跟昱總的人是朋友?”
葉昔再一次沉默。
“我找他去!”許玎怒而起身,“你等著,我讓他給你一個交代!”
“許總!”葉昔連忙拉住他,沒想到最後願意為自己出頭的人居然是許玎,感動之餘把實情說了:
“許總,現在形勢如此,顧總也是沒有辦法。昱總才到我們團隊視察了一次,昐總就表示出極大的不滿,都不用她本人動手,底下為難我們的人有多少?要不是李淑怡助理上次到我們團隊露了麵,我們連出差和報銷都有困難,更彆提批項目了,連‘碩德’也指不定會怎麼樣呢?為了團隊的集體利益,我也是該走的。”
許玎最看重集體,看重團隊和諧,兩難之間也很煎熬:“話也不是這麼說...”
“現在的情況就是最優解,”葉昔也不知道自己在安慰許玎還是在安慰自己,但似乎這樣說對誰都有效果,“我隻是離開團隊而已,也不是什麼天塌下來的事情,有能耐在哪裡不是乾活?是金子在哪兒都會發光,對吧,許總?”
“對、對。”許玎長長地歎了口氣,看上去依然很介意。
頓了頓,他終是改變了話題:“我算是理解他們為什麼叫你葉公主了,你這份自信確實讓人羨慕。行吧,出去了也不妨礙常聯係,如果有需要...我不是說你找不到工作啊,就是如果、如果你有需要,隨時找我,我還是認識一些人的。”
葉昔心裡一片溫暖:“謝謝許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