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玎為人仗義,喝酒也很直來直去,豪爽地喝了三杯,臉紅得像豬肝,自己倒了。
劉雲妮和韓雯看起來都柔弱,今天不知怎麼地好像較上了勁兒,敬了這個敬那個,原來都是千杯不醉的女中豪傑。
葉昔酒量不行,也不喜歡喝酒。她在酒桌上向來被保護得很好,有的人不惹她,有的人不敢惹她;加上她現在又是個編外人員,剩下的也沒必要惹她。一來二去,大家都喝酒,她一杯果汁就搞定全場,瀟灑得很。
至於好不容易搶了她位置的胡啟俊,自然是可勁兒喝。
今年胡啟俊自己的項目沒落下來,但年底掛了“碩德”,也算柳暗花明,重點是看顧遠征願意給他分多少年終獎。大約他覺得這一場酒特彆重要,喝好了能多個幾百萬,所以特彆拚。
胡啟俊敬了又敬,比兩個女中豪傑加起來還賣力,一通喝過去,酒壺裡的一半落了他的胃。酒氣上來,胡啟俊嘴裡漫天跑火車,拉著顧遠征唱英文歌,飆日文rap,時不時蹦出一句不熟練的粵語,雜著他的老家話,不知真醉假醉,反正說了很多。
“哎!”長歎開頭,胡啟俊抹了一把眼淚,“人到中年,日子不好過啊!上有老下有小,左手房貸右手車貸,老婆花錢多,還不讓我說,我就像個生產隊的驢,憋屈啊!”
他鋪墊了半天,終於進入正題,在場的雖然都喝了酒,但做業務的,個個兒多少都長了心眼,講的這麼露骨,又有誰不知道他想要什麼?
哭窮啊,手段低俗了些。一時間,誰也沒接他的話。
倒是顧遠征勉強給了個台階:“小胡確實不容易。”
“彆叫我小胡!”胡啟俊不知是尷尬了還算醉勁兒發作,突然黑臉,“你年紀比我還小,怎麼能叫我小胡?”
韓雯暗暗舉起手臂遮擋,偏過頭瞪大眼睛望了葉昔一眼,示意她去看胡啟俊出洋相。
葉昔很淡定。
好在胡啟俊癲雖然癲,目的還是明確的:“但我叫你一聲‘征哥’,是因為我真的佩服你!我這段時間天天跟著征哥跑,才知道什麼叫做敬業!才知道什麼叫天道酬勤,才知道什麼叫做成者為王!來,喝!”
他將自己的酒壺子遞到顧遠征鼻子下麵,作勢要給他倒白酒。
葉昔皺了眉頭。
顧遠征的潔癖不輕,喝酒他會獨占一個親自擦過的盛酒器,彆人酒壺裡的東西,他不要。
果然,顧遠征撥走了杯子,避開胡啟俊:“你累了,休息下。”
“我不累!怎麼?叫我小胡還不跟我喝?嘿,我還不跟你喝呢!”胡啟俊猛然一個大拐彎,醉醺醺地轉過身,對上韓雯,“我跟小韓喝!小韓幫我良多,我謝謝你!”
轉手就給韓雯滿上一杯白的。
“來!還有你!”胡啟俊又指向了葉昔,指著她那杯顏色鮮亮的橙汁,“你怎麼不喝?項目圓滿落地,你也該高興!快,我們,乾杯!”
說完,歪歪斜斜地站起身,抓過旋轉桌上的空杯,給葉昔倒了一杯酒。
葉昔望了眼小小的酒杯,晶晶亮又剔透,聞起來也很香,是好酒。
但她才不會喝。
她不想理一個明顯是裝醉的有企圖之人。
“嘿?小姑娘還挺傲氣。”葉昔的反應刺激了胡啟俊,他乾脆將酒杯推到她麵前,“跟哥喝一個!”
她看胡啟俊一眼,兩隻手指尖嫌棄地拈起酒杯,生怕多挨到一點點的樣子像是杯子裡裝了什麼毒液,迅速放回旋轉桌上。
拒絕之意簡直不要太足。
胡啟俊古怪地一笑,掇起酒杯,又一次放在她麵前:“彆害羞!來吧!”
葉昔也不計較他的用詞了,冷冷地開口:“拿走。”
“誒嘿?我還不信了!”胡啟俊得寸進尺,舉起杯子跟酒瘋發作似的,堅持要塞給她,“拿著!”
“我不要!”
兩人互相推拒,中間就隔了一個拇指大的杯子,推得杯子裡的白酒左右搖晃,撒在抗衡雙方的手上。
韓雯驚訝得要命,趕緊去攔胡啟俊:“胡哥、胡哥,葉昔她不會喝酒,我跟你喝吧!”
“不行,我今天偏就要她喝!”胡啟俊向前一撲,高舉著杯子就要翻倒,灑葉昔一身。
霎時間一隻手橫插進來,攔住了倒落的酒水,酒水便全數倒進了來人的袖筒。
眾人傻眼。
顧遠征無奈地甩了甩手臂,厭惡地將液體從袖筒甩掉,從容地抬起頭,對胡啟俊冷下聲音,半是說明半是警告:
“葉昔對酒精過敏,彆為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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