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小鬆川的二壘手沒有急著把棒球傳回自家王牌手裡,而是關心的看向麵前的男人,他的表情有些害怕,因為現在藤川正丈的模樣屬實有些嚇人。
鼻血不斷湧出,但鮮紅的血液剛一流到臉上就被黑色的泥土吸收變成血泥,整張臉被黑紅的泥土弄得臟兮兮的,又因為嘴裡的疼痛而表情猙獰,整個人看起來瘋狂又痛苦,就像殺人狂正在作案的時候被受害者一嘴咬掉小鳥一樣。
“啊?我?”
痛的齜牙咧嘴的藤川正丈一愣,剛一開口就感覺門牙虎牙大牙整個牙床都痛的要死,這讓他的表情更加猙獰,嚇得對麵二壘手下意識後退一步。
但隨即就見他猙獰一笑,抬起腳用力一踩壘包,驕傲道:
“我現在好的不得了!!”
除了感覺滿口的牙快要掉了,他衝的太快了,剛才要是不用牙咬住壘包強行停下來的話就衝過頭了,要是被裁判判定為離壘就糟糕了,所以滿腦子得分的他下意識的就張嘴咬住了壘包。
“可是,同學,你現在滿臉都是血啊……”
小鬆川二壘手害怕道。
這時候場邊的裁判也喊了暫停一通衝入場內來到藤川正丈身邊詢問。
“沒事沒事,這點小傷完全無所謂!”
藤川擺著手,直接抬起手臂往臉上擦去,這一下更是把那血汙弄得滿臉都是。
這點小傷完全算不了什麼,上星期訓練的時候貓田可是直接腦震蕩的,剛才還不是照樣得分了。惟一讓他懊惱的是這鼻血為什麼還留個不停,真讓人煩惱。
“……快點下去處理一下吧,我記得你們總武高是帶了隊醫過來的吧。”
裁判勸道,然後他表情瞬間變得無比驚恐的大聲喊道:
“同學你要乾什麼!?”
“嗯?”
正把拳頭舉在眼前的藤川停下動作,轉過頭一臉疑惑的說道:
“我想再給鼻子一拳,鼻血嘩啦嘩啦流個不停實在太煩人了,我得教訓教訓他。”
“八嘎呀路!不要一臉疑惑的說出這麼恐怖的話啊!”
小鬆川的二壘手連連後退,滿臉驚恐的大聲說道。
就連幾個裁判也被嚇得後退一步。
總武高的這些學生是怎麼回事啊?北條同學像怪物是因為身體強度和天賦太強了,但是這些部員……
身體不變態就努力讓心理變態是吧?
“總之你快點下去處理一下吧,讓醫生評估一下你是否還能繼續比賽,不能的話就快點換人。”
裁判揮了揮手就要走向總武高休息區找教練溝通,話說總武高的教練是怎麼回事,球員都這樣子了還不過來?
裁判正疑惑著,就聽到音響裡傳來一聲大喊:
“乾得好啊藤川!沒有給北條大人丟臉!待會慶功會上多吃點烤肉把流的血給補充回來!”
哦,是了,總武高的教練正在當解說呢。
裁判了然的點了點頭。
才怪!你這家夥既然能看到部員流了那麼多血不應該趕緊關心一下嗎?滿嘴的烤肉是怎麼回事!?
藤川正丈則是跳起來興奮的用力朝看台揮舞著手臂,大聲回應著自家教練,說待會一定會努力吃肉的!與此同時兩管鼻血噴灑在空中。
然後他又一把抓住裁判的胳膊,嘟囔道:
“都說我沒事啦,趕緊開始比賽,我們家北條大人還等著上場投球呢!”
旁邊湊過來半天的總武高第四棒也不滿的指責道:
“都已經是成年人了,給我好好學學看看氣氛啊,沒看到場邊的觀眾和小鬆川的大家都那麼期待北條大人的上場嗎?”
小鬆川眾人:“……”
誰說的?我沒說過!
裁判滿頭黑線的看著自己被血汙染黑的衣袖,想要甩開卻怎麼也甩不開,這混蛋手勁這麼大剛才怎麼不用手抱住壘包要用牙咬呢?
“還有啊,我們哪裡有什麼隊醫,大家可不是那麼脆弱的生物啊!”
藤川不滿道,根據劍道部的人透露,敬愛的北條大人之所以會那麼強,都是因為他每天都堅持鍛煉,而受傷也是一種鍛煉,甚至要主動去受傷來鍛煉身體。
比如說消化能力,過期食品?吃!有毒植物?吃!吃不下了?吃!
總之想要得到像北條大人那麼強大的身體,就得千錘萬煉才行。
由於這話是畑吾郎那個白癡說的,所以大夥半信半疑,那個栗子頭倒是不會騙人,可是腦筋不太好用。但是後麵他們向敬愛的北條大人求證,卻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說是這麼說,但那是對於我而言。你們的話,恐怕還沒把身體錘煉完成就先死翹翹了,所以還是好好愛護身體的好。」
北條大人是這麼說的。
這是多好的人啊,強大,慷慨,仁慈……世界上一切美好的品德都能在他身上尋到。
大家都如實的將門票君大人的關心給收下了,並且忠實的執行。
北條君吃過期一年的食物的話,大家就吃過期一個月的!北條君和劍道部幾十人對砍的話,大家就找一個人砍!北條君得心臟病的話,大家就得感冒!北條君找一百個女朋友的話,大家就找一個……
就拿他藤川正丈來說,剛開始他每接一次北條君的投球手掌就要麻木好幾分鐘才能恢複知覺。後來他每天都用木槌不斷敲砸手掌,就連上課的時候也不例外,到了現在,手掌已經被他磨練的能夠很好的接球了,繭子很好的保護了下麵的血管,再也不會麻木了。
所以,大家根本不需要醫生那種東西,要是一受傷生病就去找醫生的話,那豈不是把磨練自己的機會白白送給了醫生?這種蠢事怎麼可能會有人去做?醫生的技術也是靠不斷醫治病人積累的吧?這就說明這套邏輯完全沒有問題。
什麼樣的精神病最可怕?答:邏輯能夠自洽的。
瘋的很正常的藤川不停催促著裁判:“現在去找醫生的話太浪費時間了,快點開始比賽!”
裁判疑惑道“沒有醫生?那你們休息區那邊那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是誰?”
“白大褂?”
藤川一愣,轉過頭去。
“哦,你說的是平塚老師啊,雖然都穿著白大褂,但她隻擅長打人不擅長治病啦。”
“什麼!?居然不是醫生?”
小鬆川的人齊齊驚呼,他們還以為那個司機是總武高的隊醫呢。
果然總武高的人都不正常,不是醫生你整天穿著白大褂到處晃悠乾什麼?中二病嗎?
裁判心裡吐槽著。
最後還是場邊的北條京介發話了,藤川正丈才跑到場邊稍微處理了一下。
“沒事吧藤川?”
土穀亮太關心道。
鼻血已經止住的藤川用舌頭感受了一下牙齒,遲疑道:
“門牙好像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