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們掃視一圈,看見其中坐著個楚人,不用問就是秦絡了。他們上前擒住秦絡,正準備回去交差,卻聽三王子道“等一下。”
“三王子,您彆為難我們。可汗的命令,誰敢違抗?”
“你們先彆殺他,就算打,也彆一下子打死他。”拓跋冽說道,“給我一炷香的時間,我去和父汗談談。”
“要是一炷香過了,王子還沒談完呢?”
“如果我沒回來……”拓跋冽看向秦絡視死如歸的神色,狠心道,“那你就按父汗的命令處置吧。”
拓跋冽先行一步去見父汗,而秦絡被護衛們捆住雙手,一左一右押送至金宮門外,等待刑罰。秦絡跪在地上,心裡漠然想著,這一次隻怕在劫難逃了。
如今秦絡已經無欲無求,了無牽掛了。六皇子已走,弟弟他也管不上了。是生是死,聽天由命吧。他很感謝三王子這麼多日熱情的照顧款待,最重要的是,他把自己當作客人,而不是俘虜。隻可惜,他從一開始,注定要辜負三王子的誠意了。
可汗的護衛頭領看看頭頂的太陽,心想再不行刑恐怕說不過去了。他示意屬下,拿起棍棒,將秦絡從背後一踢,將他踹倒在地上。
“打吧。”護衛抄起手臂粗的大棍,不由分說的砸在秦絡的臀背上。秦絡咬著牙忍住痛呼聲,他唯求速死。
此刻,金宮內。拓跋冽快馬加鞭趕到這裡,可父汗卻磨磨唧唧不願意見他。他求了半天,聽見金宮外已經開始行刑了,頓時顧不上許多,直接撥開攔著的護衛,闖入寢殿。
“父汗,秦絡犯了什麼罪,你為什麼要殺他?”
拓跋昊淡淡的看了小兒子一眼,“才這麼多天,你就和那個楚人交好了?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麼巫術,居然讓你神魂顛倒,連金宮都敢闖了?”
“父汗,是你把他放我帳下的。”拓跋冽上前一步,辯解道,“現在你為什麼又要殺他?”
“我把他送給你,是讓他做奴隸的。你倒好,將他像對伴當一般對待。現在,我就讓你看看秦絡的真麵目,看看中原人有多麼狡詐。”
狡詐?拓跋冽一頭霧水,秦絡這陣子什麼都沒乾,哪來的狡詐?
隻聽可汗徐徐說道“中原人又擁立了新皇帝,是他們的六皇子。現在他們南下建都,準備要對付我們項羌了。”
拓跋冽愣住了,他疑惑道“我聽郭爾訶將軍說,他們的皇帝和太子都死了,其他的皇子也死的死,散的散。怎麼還有漏網之魚?”
“這就要問秦絡了。”拓跋昊冷冷的說道,“那個六皇子,就是從我們項羌這裡,正大光明的走回去的。”
“啊?”拓跋冽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難道是……放小孩時給放走的?”
“是啊。”拓跋昊苦笑,“沒想到我英明一世,栽到了秦絡手裡。”
拓跋冽低頭沉思許久,而後又道,“父汗,或許隻是巧合呢?”
“哪有那麼巧的巧合?”拓跋昊回憶道,“他當時一步步設陷阱,從放婦孺,到隻放孩子,明顯是有預謀的。他們中原人談判最是厲害,隱瞞他們自己的底線,從而達到目的。”
難道真是秦絡在搞鬼?這麼多天,他一直在騙自己嗎?拓跋冽聽到門外棍棒之聲不絕於耳,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轉眼間,已經打了幾十棍了。那個護衛首領還記著三王子的囑托,沒有下狠手往死裡打。但秦絡畢竟是文人,體質哪比得上草原男兒,時不時的吐口鮮血,看起來快要堅持不住了。
秦絡閉著眼睛趴在地上,衣衫被汗水和血水浸濕,頭發也披散開來,狼狽不堪。他感覺自己頭暈目眩,連掙紮的力氣都不再有,隻想著為什麼還沒有解脫?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到了。護衛首領看向金宮那紋絲不動的大門,抬起手準備終結這一切。可就在此時,大門突然打開,但裡麵出來的人並不是三王子,而是可汗身邊的一個奴隸。他疾跑過來阻止道“可汗說,暫停行刑,將罪人押入囚牢。”
秦絡正等待加諸於身上的嚴刑,突然聽到這一句赦令,神智也一下子清晰了許多。難道是三王子勸動了可汗?秦絡睜開眼抬頭望向金宮,卻沒找到三王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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