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變得更強才行。要保護自己,保護爺爺才行。
這麼想的菲麗塔,一邊忍受著折磨一邊學習著魔法。終於,當她抬手炸裂了一座土丘的時候,沒人敢動她了。那些打過她的人,有些還主動上門道歉——
菲麗塔很開心。
就當菲麗塔以為自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的時候,她已經出落得越發亭亭玉立了。她與自己的母親有幾分相似,但或許是混血的關係,更加美麗動人。十二歲那年,禦西城的貴族首腦皮爾斯上門,稱願意納她為妾——當然,為了保證皮爾斯大人的聲譽,這事情不能明著說。菲麗塔白天還是那個坐鎮城內的魔法師,隻是晚上,要變成她皮爾斯的禁臠。
菲麗塔毫不猶豫地拒絕。
幾天後,菲麗塔在前線殺完魔族,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家中,見到的是奄奄一息的爺爺。
與當年的自己如出一轍。
他渾身被潑了不知道多少糞汙,瘦骨嶙峋的身體被打的鮮血淋漓,一隻眼睛永遠地瞎了,另一隻眼睛也灰蒙蒙的,見到菲麗塔回來,他伸出那手,顫巍巍地說道
“菲麗塔……爺爺……沒有答應他們……爺爺以前……對不起你。沒能……保護好你。你不要憎恨人類……他們隻是不理解而已。隻是怕你而已……你要保護好這座城,總有一天,他們會接納你,總有一天……”
老人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那天菲麗塔的哭聲傳得很遠。
街坊鄰居都能聽見那撕心裂肺的哭聲。
那天晚上,被皮爾斯雇傭來做這件事的人,房子被燒了個乾乾淨淨。
事後有人問皮爾斯,你不怕嗎,不怕她報複嗎。
皮爾斯大笑著說怕什麼!她看上去高傲冷漠,但骨子裡就是一條狗,一條無家可歸隻能搖尾乞憐的狗!她沒什麼膽子,她連殺人的勇氣都沒有,因為她天生就是最下賤的女人,這自卑的情感早已根深蒂固!
末了,皮爾斯舔了舔嘴唇,嘲笑道
“隻是不知道以後誰才是她的主人,誰能體會到那種銷魂蝕骨的嫵媚風情。不知道她未來會跪在誰的身前,舔著誰的腳趾,用那雙狐媚的目光看向誰!哈哈、哈哈哈哈……不過誰都沒有這個機會了。她既然如此懦弱,那就把她的剩餘價值全部榨乾吧。”
……
回想起以前種種的菲麗塔笑了起來。
爺爺說,不要憎恨人類,要好好保護他們。
可到最後也沒有人理解自己。自己做的一切都像是笑話一樣,當魔族軍提出“犧牲自己換來和平”的時候,那些民眾們高呼著,似乎得到了解脫。
菲麗塔也似乎得到了解脫。
她像母親那樣被綁起來,被綁在柱子上,被堵住了嘴巴,無法詠唱也無法畫陣,失去了一切的力量。而那些醜陋的魔族們則在反複確認沒有危險後獰笑著爬向她,向她伸出罪惡的手。
漫山遍野的怪物。
菲麗塔柔軟的嘴唇顫抖著,牙齒咬緊勒住嘴巴的粗糙繩索,白生生的牙齒間有血絲流出。
可我好想活下去啊。
想被人類承認,想融入人類的生活,想與他們一同暢談,想擁有更平淡更長遠的未來。
是我錯了嗎?是留著魔族的血液,害死了母親與爺爺的我錯了嗎?
怪物撕開了她的衣衫。
那散發著腥臭的嘴巴,那猙獰鋒利的牙齒,就這麼咬向她白皙的脖頸。
猛然間,她聽見金鐵碰撞的聲音,聽見什麼東西刺入血肉的聲音。
一擁而上的怪物停了下來。
菲麗塔艱難地回過身,看見宛如在驅趕蚊蟲一樣誇張地揮舞著雙手的年輕人
“我透你媽啊,滾開滾開!不知道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嗎?我現在是禦西城的城主,這是我們禦西城的魔法師,誰搶我跟誰急啊。聽見沒?啊??媽個雞的你還敢試探是吧,阿萊雅,給我揍它!!”
穿著銀白鎧甲的女性如風一般從自己身旁掠過,抽出之前釘入怪物頭顱的那把劍,鋒利的劍把敢靠向自己的怪物殺了個七零八落。
那隻比自己高一點的少年慢慢悠悠地跟上來,解開了自己的繩索。
菲麗塔沒有一點力氣地靠在他身上,準確地來說是靠在他懷裡。
她看見那笑的溫文爾雅的少年打量著鋪天蓋地的魔族,一雙手竟是抖都不抖,宛如天下萬物都不放在眼中一般說道
“我利德今天就是要帶她走,我看看哪個有膽子擋在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