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什麼的無所謂啦!
菲麗塔斷斷續續地跟我說了最近的事。
說起來其實很簡單,菲麗塔覺得單憑自己的魔力守不住城,於是乾脆利落地解放了二十年沒碰過的魔族的力量。這部分力量一直棲身在她的身體中,不碰這份力量的話,她表露出來的隻是人類的那一麵,但碰了以後就收到魔族血脈的影響,情緒變得很不穩定。
說起來雖然簡單,但不代表她的痛苦是可以忽略的。
每個人都背負著很多東西,每個人都有不得不麵對的壓力。這些東西說出來或許很簡單,因此也可能會被人抱怨“就不能堅強點嗎”“彆人怎麼沒事”之類的話語。但當事人的痛苦隻有當事人清楚,連理解都做不到的話,還是不要對彆人的傷口妄作評論比較好。
就像菲麗塔,她用了魔族的力量,也就等同於承認了自己身為魔族的那部分。
那麼以前她殺掉的魔族,此刻就全部都變成了自己的同胞。
就好像一個人早上起來,發現以前自己吃的肉類全部都變成了人肉,自己一下子成了殘殺同類的殺人鬼,這種突如其來的轉變不是每個人都受得起的。
菲麗塔緊緊擁著我,就像是落水的人找到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一邊艱難地喘息著,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
“主人……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我拍了拍她的後背
“想什麼呢。”
菲麗塔緩緩說著
“魔族那邊可以應付,東邊的軍隊也並不十分可怕。守城沒問題。但北邊的軍隊進攻太猛烈了,這還隻是試探性的進攻……他們似乎沒有投入全力去攻城,可是僅僅是隨意地進攻,就已經對我們造成了極大的威脅……”
菲麗塔似乎止住了哭泣,大概是話題換到比較嚴肅的地方,她的聲音中更多的是焦慮。
“魔法的轟擊並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對方並沒有值得稱道的武士,也沒有魔法師支援。但他們的軍隊陣型變換太快了,而且十分有效,每個人就仿佛得到庇護一樣,我的魔法不能對他們造成太大的傷害。準確地來說,是不能‘殺死’他們。”
我揉了揉菲麗塔的腦袋,說道
“知道了。北邊的敵人確實比較棘手。那家夥的地界是我們的十倍,資源自然也比我們多,拉起來一支這樣的軍隊並非難事。你能以一己之力守住城,已經很不錯了。”
菲麗塔低聲說
“也有阿萊雅的功勞。如果不是她一次又一次嘗試去刺殺敵方主將,逼迫對方的軍隊不得不回援的話……”
我小心地摸索著,將菲麗塔橫抱起來,輕輕放在床上,然後在一片黑暗中坐在她身旁。
菲麗塔緊緊拉住我的衣袖,輕聲問道
“呐……主人……我到底是人類……還是魔族呢?”
她張了張口,聲音發顫地說道
“不……我都殺過了。人類也好,魔族也好……我……”
菲麗塔又哭了起來。
我捏緊拳頭,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於是握著她的手,說道
“對我來說,你是魔族還是人類都沒有關係。”
我頓了頓,說道
“你是我們禦西城的魔法師,是我利德的人,這樣就夠了。不用刻意壓製住內心的想法,
不用非要做一個人類,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拋下你。對我來說,你是不可或缺的。不是指你的魔法,而是指你本身。”
菲麗塔顫抖著沉默不語。
我知道她還是有點怕,所以主動湊過去,輕輕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有一種在哄小孩子睡覺的感覺。
然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菲麗塔一把攥住我的衣襟,火熱的唇直接貼在我的唇上。那一刻我腦袋轟得一聲仿佛炸裂一般,血液迅速湧到……臉上。那柔軟的觸感與芬芳的香氣讓我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隻能被動地接受著她的唇舌相依。溫熱的吐息以最近的距離將那一腔擔憂傳達給我,菲麗塔伸出雙手抱住我的脖頸,乾脆利落地把我拉到床上,然後就勢一滾,直接把我壓在身下。
我什麼也沒有做。
開玩笑啊,現在一把把她推開,那還是男人嘛?
菲麗塔抱著我的腰,臉頰深深埋到我的胸口,不斷地磨蹭著。方才還有些冷的身子此刻燙的嚇人,她捧起我的臉頰,稍稍停頓了一下,似是在猶豫,但大抵是欲望淹沒了最後的理智,一邊解著我的上衣,一邊親吻著我的臉頰。
這一次我反手抱住她纖細的腰,將那豐滿的身軀抱在懷裡。
菲麗塔依舊是如癡如醉的模樣。
隻是在她越來越氣喘籲籲,越來越口乾舌燥,動作越來越慢,最後躺在我的懷抱中睡了過去。哪怕在睡夢裡也不忘緊緊地抱著我,生怕我離開一般。
……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本來還以為今天我能邁入新世界的大門,沒想到硬生生在半隻腳跨進去的時候,又踏馬被拉了回來。這種過山車一般的感覺可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此時此刻的我抱著菲麗塔,仍然能清晰地感覺到一些比較尷尬的地方。
不過,她也確實累了吧。
我歎了口氣,陪她睡了一會兒,等到菲麗塔睡熟之後,才輕輕挪開身子,幫她蓋好被子,靜靜地離開。
出門的時候,發現阿萊雅不知道去了哪裡,反而是河月在等我。
他看著我,笑了起來,說道
“有點兒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