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被刺透的時候,疼痛衝擊著我的腦海。身子向後倒去,吐出的血霧與黑暗同色。
我突然有點想吐槽。
難道這個時候不應該是刀停在我胸口幾厘米的地方,然後她撲在我懷裡痛哭流涕嗎。
真是失算。
不過,也算不上完全失算吧。
……
我的身子倒在地上的時候,有柔軟的唇覆在我的唇上。
隻可惜我這一口的血腥味實在說不上浪漫,甚至把大好的氣氛毀的乾乾淨淨。
黑暗中誰也看不到誰,我抱住了她那冰冰涼涼的小小身子,咳嗽了兩聲,問道
“給你機會……不中用啊。咳咳、怎麼就刺偏了一點兒,手抖?”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能感覺她趴在我身上,無聲無息地哭著。
那冰冷的刀刃就在離心臟無比接近的地方。
甚至於心臟每次跳動,都會觸及那冰冷的刀麵。清晰的觸感傳入腦海,讓人後背發涼。
希洛小聲爭辯說
“沒有抖。隻是、隻是有點餓而已。”
許久之後,希洛在我耳邊低聲說道
“你走吧。不要再呆在禦西城了……真的,離開的越遠越好。最好去魔族的地界上,不要再回來了……今晚我沒有殺你,但他們很快就要來了,沒有人能阻止他們。哪怕是雲陽領主都不行。”
我睜著眼睛,但其實什麼也看不清,吐了嘴裡的血沫,緩緩說道
“我爹不行不代表我不行啊,拚家世,幾個人拚得過那個靈武領主啊。”
我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禦西城是我他媽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我也不打算走。再說了,答應你明年一起釣魚,一起烤魚吃的,到了魔族哪來的魚給我釣,那些魔族見著我就跟見著魚一樣,恨不得把我抓去烤了。到那邊去乾啥,不去。”
希洛的語氣中充滿了絕望
“……算我求你。”
我單手抱緊了她的身子,摸索著幫她擦去臉上的淚痕,平靜地說
“你啊,已經是個大孩子了,差不多也該活的更有欲望一點了,你不是什麼工具,是活生生的人啊。想做什麼就去做,做不到的話,找我不就好了嗎。靈武呢,說實話挺強的,但是這裡是禦西城,是我的地盤。所以不用管什麼靈武領主,什麼隱衛,什麼大都統和十殿閻羅。隻要你想留下來,我就會去找他們談。”
希洛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握著短刀的刀柄,說道
“我先。”
等等你這台詞是不是有點奇怪……你能彆騎在我身上說這話嗎??
還沒來得及吐槽,希洛抽出了刀,我又是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她小聲說道
“讓我考慮一下。”
我問道
“多久?”
希洛回答道
“明晚。橋下。”
就是她高燒昏迷的時候,遇見長青的地方。
我點了點頭。今晚確實已經不適合說些什麼了,我得包紮一下胸口的傷,阿萊雅也快醒了,我必須要帶她回去。而且我知道現在沒辦法逼迫希洛做什麼選擇,再稍微給她一點時間吧。
想到這裡,我回答道
“行,明晚見吧。”
回去之後,我思考了整整一個晚上,關於如何說服希洛,並且自己推導了許多次說辭,找了一套最合適的。然後第二天下午,我特地買了兩個熱騰騰的肉包子,裝在紙袋裡,帶去橋下找她。
然而到橋下的時候,我見到的隻有一套疊的整整齊齊的夜行衣。
衣服上,一枚小石子壓著一張字條,上麵隻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抱歉。”
我我愣了一會兒,不自覺地攥緊了手中的包子,汁水濺在身上都沒有察覺到。
隻覺得一腔無名火起,忍不住將包子甩在牆上,砸出一個大坑。
行啊希洛,都學會跟我撒謊了是嗎?說著什麼今天晚上見麵,結果到頭來就給我留一套原味夜行衣?
他媽的你喜歡跑是吧,喜歡不告而彆是吧。
等回頭非把你屁股抽腫不可。
還有你們,隱衛、傳命官、十殿閻羅,刺客一道的巔峰、殺人作樂的怪物?
今天,我利德教你們什麼是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