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阿婆幫我跟阿茉說一下了,我想見她一麵,把我這三年,研究出來的結果交給她。”
羅梅盯著流石看了一會兒,問道
“你想好了?她可不會念著你的好!”
流石平靜地回答
“沒關係。我本來也沒有什麼值得她掛念的地方。原來我以為她會陷入危險,現在看來,吉平田家族隻是想把我騙回來而已。秀茲這個人我想起來了,以前跟卡麗莎關係確實不錯,他肯收留阿茉,想必阿茉也不會再受什麼委屈。但阿茉既然對鍛造感興趣,我就把最後教她一些東西,這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唯一能為她做的了。”
羅梅眯縫著小眼睛,點了點頭,說道
“也好。說不定,她會諒解你。再怎麼說,血濃於水,她畢竟是你閨女,你畢竟是她親爹……今天下午,我去本家送洗好的衣服,應該可以見到阿茉。如果她想見你的話,今天傍晚應該就能見到了。”
這麼說著的羅梅站起身,流石想把錢還給她,但羅梅沒有收,搖搖晃晃地出門了。
一直在門口放哨的納魯這才走進來。流石把方才談話的內容告訴了他,兩個人共同商量了一下,決定與阿茉見麵之後,立刻動身出發,先回禦西城,再做打算。
但是流石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就已經走不掉了。
傍晚的時候,納魯主動提出要去外麵買點晚飯,讓流石在見阿茉之前先填填肚子。如果阿茉沒吃晚飯的話,也可以一起吃點。流石自然同意,他沒有動羅梅給他的錢,而是把利德準備的現金取出一些交給了納魯。
納魯離開之後,流石反而開始緊張了。
一想到要和三年沒見過的女兒見麵,這個女兒對他還很有成見,流石就情不自禁地兩隻手捏在一起,汗水從臉上不斷地滑落。
等下見麵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呢?
他幻想了很多種見麵的情形,比如阿茉對他惡語相向,對他歇斯底裡的嘶吼,不斷地對他拳打腳踢,甚至恨到用牙齒撕下他的皮肉,生生咽下。
在無數悲慘的幻想中,流石用顫抖的手接了杯水,剛喝了一口,門響了。
他走過去,打開了門。
是和所有的幻想都不一樣,卻比任何幻想都要絕望的場麵。
一身華貴衣裙的小女孩站在那裡,身後跟著數十個身材壯碩的侍衛,每一個都黑著臉,手上握著結實的棍棒,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小女孩揚起臉,看了流石一眼。
那眼神像是三九天結在房簷上的冰棱。
“是他,沒錯。帶走。”
這是流石清醒的時候,聽到的最後的話語。
隨著小女孩的一聲令下,她身後的侍衛以極快的速度握緊棍棒,重重地掄在流石的腦袋上。
那熟悉的麵容在這一刻變得那麼陌生,流石能感覺到自己倒在地上,血一直在流。他勉強眨了兩下眼睛,每次看到的場景都比上一次模糊,最終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在他的眼前,名為阿茉的少女看都不看他一眼,冷漠地轉過身,先一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