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不應該啊……雲陽哪來的膽子,我死了誰幫他們管那些刁民……”
天成長公子問名一邊從女人身上下來,一邊穿衣服,口中滿不在乎地說道
“爹,利德才多大,他哪有這個魄力。我看事情多半是之前那個不男不女的家夥乾的,不過他估計也沒膽子殺我們,無非是用那些刁民嚇唬我們一下,想更好地拿捏我們就是了。”
問財之前一副半睡半醒的樣子,聞言扭過頭,神色發亮地說道
“利德?利德也來了?”
天成領主皺著眉思索了一番,儘管覺得有諸多不對勁,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肯定了大兒子的看法
“確實……吾兒所言甚有道理。既然這樣,我們也不能輸了陣勢。他們想要拿捏我們,我們也要反過來敲打敲打他們才行。”
天成領主轉過頭,招呼侍女過來把酒滿上,一邊搖晃著紅酒杯,一邊擺出一個深沉而富有威懾力的造型。問名與問財也整理了一下服裝,分坐在天成領主的左右,那些家丁見主子恢複了往日的氣勢,也高興地站在他們身後撐場麵。
天成領主平複了一下心情,在心裡默念了三遍“老子是領主”,然後猛地睜開眼睛,眼神中精光大盛,高聲道
“開門!”
門口的侍衛高聲說道
“喏!”
兩個人打開了門栓,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外麵的情況,瞬間就被黑壓壓的災民撲倒。也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慘叫,似乎是一位侍衛的頭盔被打飛了,有人張口咬住了他的脖子。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大量的人擠了進來,因為天成領主所在的那張桌子還在散發著誘人的食物香氣。所有人都往那邊擠過去,期間發生了多少踩踏事件、又有多少人死於非命,這些都無從計算。
隻知道,領主府裡到處都是人!
人擠人,人推人,人踩人,人抓人,人殺人!
整個領主府瞬間亂作一團。天成領主終於大驚失色,匆忙地對身後的家丁們說道
“殺了他們,殺了這群奴隸!”
家丁門手持棍子,看上去像是在打地鼠。可打地鼠一次最多冒出來幾隻,眼前這些“地鼠”卻好似無休無止,不停地從四麵八方發起進攻。事實上,天成的百姓對天成領主以及諸多家丁也有畏懼,但眼下已經由不得他們了。
因為更多的人根本看不到前麵的情況,在後麵拚命地往前擠。
前麵的人隻能被推搡著繼續向前,一旦停下腳步直接就會摔倒,接下來再大的叫喊聲都會淹沒在人堆裡。在他們衝進領主府的那一刻起,局麵其實就已經與勇氣無關了,或者說局麵已經與任何東西都無關了。
在這一刻,結局就已經擬定了。
當第一個被推搡著的人衝到天成領主麵前的時候,他已經如字麵意思一樣,沒有任何退路。他隻能心底裡發狠,衝上前,雙手掐住天成領主的脖子,重重地把他摔在了一桌豪華的菜肴中。天成領主嚇昏了頭,用裝著葡萄酒的杯子重重地砸在那人的頭上,玻璃碎片劃開了那人的腦袋,鮮血直流。
一見血,人就會發狠。
腦袋受傷,就會失去理智。
一瞬間,多少年積攢下來的委屈與痛苦湧上心頭——
在此之前,他隻是一個無名小卒,被人用鞭子抽掉兩顆牙齒都不敢還手,一輩子當牛做馬地給天成一家人輸血。換做以前,他大概聽到天成領主四個字都要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而現在,他就這麼雙手掐住天成領主的脖子,猛地一扭!
骨節斷裂的脆響回蕩在每個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