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大家回小家,周紀阮推門進屋,一下懟在了一片小麥色的肌膚上,好懸止住了腳步,頭頂悠悠的聲音傳來,
“你還知道回來...”
顧良抱胸站在門口,劍眉豎起不怒自威。
從早上就給他發了信息,一條沒回就算了,現在才回來,他原本非常濃烈的分享欲都被耽擱沒了。
這人和門神一樣堵在門口,情緒寫在臉上,可周紀阮沒覺得那些無意義的信息有什麼可回複的價值,繞過門神換鞋。
態度之囂張冷漠讓顧良氣笑了,這小子不是第一次乾這個事情,之前他隻把對方當做合作夥伴,可現在顧良已經將周紀阮視為朋友,自然不能繼續放任他的態度。
伸手把玄關這間衣帽間的門關掉,空間變小變私密,顧良儘量放輕聲音,讓每一個字不太尖銳但非常清晰,
“周紀阮,我們是合作關係,但也是朋友,朋友之間不止有交易協商安排,還有互相關心,互相交流,情緒來往也是我需要的...”
這話無疑是在以朋友的身份向周紀阮索取,非常直接。
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說,周紀阮愣在當場,他有著三世的記憶,天才的腦袋,卻找不到應對這個問題的答案。
因為也從來沒有人這樣問過。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所有人都像是默認了周紀阮就是這樣的性格,話少但內斂,包括李媽媽,張勤都覺得,
“天才不就是這樣嗎”
可他們並沒有站在一個平等的角度去看待周紀阮,一個將他當做孩子,一個將他當做恩人,隻有顧良,在以一個平等相同的身份對周紀阮提出要求。
顧良出身好,和諧完美的家庭讓他身心都非常健康,在一段感情中不隻付出,還要索取,尤其是情緒價值上。
正常的情感關係是什麼樣子的顧良非常清楚,不論是親情友情愛情,都需要雙方去經營維護,所以向對方索取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周紀阮並沒有接觸過正常情感關係,親情友情愛情他都沒有,被當做父親,被當做孩子,被當做恩人,此外再沒有被需要過。
重生後擁有了三世的記憶,周紀阮早就將自己固定在了位置上,拯救家人,活下去,其他的人和事全都不在這個規劃中,那就都是不重要的,可現在顧良卻冒出來橫插一腳。
對他,周紀阮不排斥,不然也不會放任這個s級的apha不斷的靠近,再過不久等他也成長到s級,兩人勢必要水火不容。
但周紀阮還是放任了,也許潛意識裡他也早就把對方當做朋友了,隻是他不會正常的交往。
現在對方的意思周紀阮能夠明白,顧良把他當朋友,也需要他把對方當做朋友來對待,他現在是在不滿和索要。
但該怎麼做周紀阮根本不會,他沒經曆過,一時愣怔不知道怎麼回複,隻愣愣的看著顧良。
而麵前被他看著的顧良其實自己也有點發虛。
剛才的宣泄就憑著一腔怒火,說完就後悔了。
他也不是不知道周紀阮的情況,小小年紀養活一大家子,能懂得什麼人情世故,後悔,就是很後悔。
瞧著他一臉不知所措,顧良放軟了眼神,
“紀阮,我...”
“那你想要怎麼樣呢”
打斷對方的話,周紀阮提出疑問。
這話其實聽著很刺耳,但顧良正瞧著他,確定這話是真的在疑問,黑眸裡滿是困惑和求知。
果然是不懂,顧良心酸的不行,伸手拉過小可憐摟住,
“不需要怎麼樣,感情是有來有回的嘛...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啊...”
拍拍懷裡人的背,顧良輕聲講,但周紀阮覺得非常不舒服。
兩人的身高差還存在,他隻要一側頭鼻尖就能蹭到對方敞開的領口,那片小麥色的肌膚裸露著,剛才被他突然抱住的時候確實也碰到了。
顧良摟的很親密,個子太高他還把頭垂下來,下巴墊在周紀阮的肩膀,離腺體非常近,這是很危險的距離,關鍵是他的側臉貼在周紀阮的脖頸處,肌膚相貼,陌生的觸感讓周紀阮渾身難受。
他不懂這是一種什麼感覺,頭皮發麻,電流從肌膚觸碰的地方蔓延,周紀阮伸手想把人給推走,顧良賴著不動,直到他用了勁兒才將人從身上撕開,肌膚斷開連接,這種奇怪的感覺隨之消失。
為突如其來的陌生感覺震驚困惑,周紀阮伸手撫摸剛才被觸碰到的地方,自己手掌撫過,一點感覺都沒有。
周紀阮內心晦澀不明,在他低頭沉思的過程中,他錯過了顧良的眼神。
擁抱著小可憐耐心教導的顧良聞到了一絲很淡的香味,起初他以為是周紀阮的信息素,可當嗅覺捕捉到味道,淺淡的薄荷味瞬間變濃,他的精神海一片空白。
曾經出現在白楊身上的宕機現象也出現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