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危在旦夕!
看到對手的尖兵為保護同伴,在電光火石間毫不猶豫的撲手雷,周青峰立馬知道自己遇到麻煩了。
這不是訓練能練出來的能力,更不是花錢能雇來的士兵。
有理想,有信念,戰技高超,沉著冷靜,還有犧牲精神,把任務和同伴看的比生命更重要,這種尖兵在任何團隊中都是極其寶貴的骨乾。
死一個,能讓帶隊的頭目心痛如絞,也能讓整個團隊受其精神感召,立馬狂化。
對麵的機槍手不顧個人安危站出來開火,其同伴冒著彈雨也要把屍體拉回去試圖搶救。同班士兵或持槍掩護,或投擲手雷,沒一個退縮的。
249火力壓製,打的周青峰藏身的通道拐角碎屑亂飛。兩顆進攻型的卵形手雷拋擲前還特意延時兩秒,幾乎落地就炸。
周青峰平時不是碰到戰五渣的綠綠,就是不著調的混混,習慣了欺負低水平的對手,猛的遇到這等悍不畏死的敵人,隻能扭頭就跑。
槍聲和爆炸聲在半封閉的通道內附帶極強的共鳴效應,隆隆的聲響震的人胸肺都疼,全靠降噪耳機保護才不至於嗡嗡耳聾。
機槍手打空了一個兩百發彈箱,他身邊的同伴又朝周青峰躲避的角落發射兩枚槍榴彈。
劇烈的閃光和爆炸後,拐角的牆壁和頂部都被炸塌,稀裡嘩啦的掉下,砸了滿地碎石。任何人都彆想再負隅頑抗了。
傾瀉足夠火力,整個班的武裝分子火力稍停。他們借助夜視儀的視野,交替掩護前進。
可他們前行十幾米卻沒能看到屍體,隻看到另一條幽深的維修通道,以及通道裡傳來受傷野獸才能發出的慘叫。
‘野獸’的腿好像受傷了,明顯聽到他一瘸一拐,輕重不一的跑動聲。‘野獸’的慘叫也很有意思,他在破口大罵著
“這幫狗日的雜種是哪裡跑出來的?火力強也就算了,性情比老子還凶,還一個個不怕死,配合的又好。我隻一個人怎麼打得過?”
慘叫聲雖然回蕩不停,卻也快速遠去。聽得出這‘野獸’溜的賊快,沒有任何死戰到底的骨氣。
武裝分子這邊,班裡的衛生兵檢查過尖兵的屍體後,朝帶隊士官難過的搖搖頭。
三十好幾的士官一臉胡渣,他聽不懂通道內回蕩的漢語罵聲,也無需後頭少校的命令,對手下喝道“追上去,我要看到屍體。”
狹窄的通道內情況不明,人多無用,擠在一起更是找死,必須要有人充當尖兵成為隊伍的眼睛,去辨彆陷阱尋找敵蹤,死亡率也最高。
可士官下令,又一名老兵站出來,無聲的頂替了尖兵位置,持槍領路。整個隊伍跟隨其後緩緩前進,毫不遲疑。
周青峰在前頭快速逃出五十米,還不敢有太大動作。否則後背縫合的傷口崩裂出血,他會流血流死。
拉開一段距離後,他從醫療包裡抽出三角巾,快速紮住自己的大腿。剛剛兩枚手雷在近距離爆炸,哪怕他快速臥倒躲避,可又被炸傷了。
“該死的富爾曼,該死的嗎啡,真是鎮痛鎮過頭了。”
周青峰其實該感謝富爾曼老頭,否則疼痛會讓他動作變形,根本跑不快。可他嘴上還是要罵幾句,因為嗎啡的鎮痛效果大大降低他的感知和反應速度。
隻用十來秒紮緊傷口,周青峰又摘下兩顆手雷,借助通道內的碎磚塊布置成連環觸發模式,方才再次跑開。
“要是有‘闊劍’就好了,布置成近距紅外引爆模式,炸死那幫王八蛋。”
周青峰心裡念叨反步兵地雷多好多妙,自己卻一瘸一拐的摸出手機,查看哈登給的大廈地下通道地圖。
“糟糕,老子這是到哪裡了?”
廢棄的封閉通道內沒路標啊。
國會大廈是理論上美利堅的最高統治機構,其地下早就被挖的四通八達,哪怕是被廢棄的通道都複雜的很。
這鬼地方可是從十八世紀末就開始挖的,到現在挖了兩百多年。很多通道在圖紙上壓根就沒標。
周青峰為了逃命不得不到處亂竄,碰到幾條死胡同又不得不掉頭返回。多來這麼幾次,方向感再好也得迷路。
他摸出指南針想定位,結果發現這地下大概是電子設備太多,或者是地鐵運行,又或者其他什麼原因,指南針就跟風車般一直在亂轉。
通道遠處傳來爆炸聲,應該是匆匆布置的詭雷被引爆了。那不是用來殺傷的,而是提醒追兵彆逼的太緊。
可現在不需要追兵,周青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他甚至找到一塊破爛的標識牌,上麵寫著‘紀念獨立戰爭’的字樣,時間是一百多年前。
“難道我在國會山老內務部大樓的下麵?這可是1908年建成的。那時候,大清都還沒完蛋呢。”
華盛頓特區原本是個丘陵地帶,國會山雖然隻有二十五米高卻是周邊的最高峰。當年美國佬以這座小山包為中心,建了大量的政府建築。
沒頭腦的周青峰在一條死胡同內找到向上的台階,最後停在一堵封閉的牆麵前。
牆體是用石膏板建成,敲了敲,並不厚。側耳聽一聽,牆體隔音效果挺好,聽不到什麼動靜。
周青峰用肩膀撞了一下,牆麵發出嘭嘭的空響,應該可以撞開。他再次聽了聽,牆後沒啥動靜,可能是安全的。
於是撞擊接連不斷。
十幾下之後,石膏板的牆麵終於承受不住,嘩啦啦的破開個人頭大小的洞。
周青峰隔著洞口看,另一邊是個房間,擺著些林肯,約翰遜,富蘭克林之類的雕像和人物畫,還有木製家具和手工地毯什麼的。
一時半會沒看到啥人。
於是他把洞再擴大些,將半個腦袋探過去,然後就呆住了——嗎啡真不是啥好東西,嚴重影響感知。
牆後並不是沒人,而是一大堆人。
周青峰的腦袋伸出去,就看到房間另一頭或蹲或坐,至少三四十雙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他。
雙方是大眼瞪小眼,誰都不說話。
過了好半天,房間內站出個白發老頭,年紀不比富爾曼小多少,上前盯著周青峰道“你是特勤局派來的嗎?”
周大爺都要哭了,隻能尷尬的笑道“您好,拜登先生。很可惜,我不是特勤局的,我隻是純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