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危在旦夕!
一月六號下午,美國東部時間十七點十五分,歐洲莫斯科時間夜裡二十三點十五分。
冰冷的巴倫支海,浮冰飄蕩的海麵變得翻騰。一枚短粗的rs56‘布拉瓦’潛射彈道導彈從水下冒了出來。
這枚令人生畏的導彈初始時行動遲緩,它好像年邁的富爾曼,近四十噸的彈體是被高壓氣體推出來的。
可等它整體躍出海麵,火箭發動機開始工作,噴出巨量白色煙霧,巨大的推力開始賦予它超脫地球引力的加速度。
第一枚‘布拉瓦’騰空了,它越飛越高,越飛越遠,脫離地球大氣層的約束,並逐漸轉向。
但大海並不平靜,反而更加翻騰。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潛射導彈依次從水下冒頭。海麵猶如沸騰了一般,氣泡在湧動,碰撞,破滅。
隆隆的發射聲以音速朝外擴散,火箭發動機發出耀眼的尾焰。
一枚又一枚的導彈飛上天空。
它們將從北冰洋向西飛,跨過格陵蘭島,越過加拿大的魁北克省,彈體在此過程中將逐次脫離。
分導彈頭會劃分出不同的攻擊目標,最終以二十馬赫的速度向華盛頓特區方向俯衝。
在火焰騰空的同時,高軌道的早期預警衛星立馬捕捉到了其不可忽視的紅外信號,導彈軌跡在數秒間發回地麵。
夏延山的厚實岩層下,北美防空司令部的值班軍官傻了般盯著指揮大廳內刺眼的警報,寬幅顯示屏上是一條又一條的導彈軌道。
預警係統在瞬間算出了毀滅來臨的軌跡。
“上帝啊!”
“俄國佬瘋啦!”
“這不是演習!”
“他們要攻擊華盛頓特區。”
現場一片大亂,所有值班人員按預定程序工作,但內心卻不願相信末日來臨——大概半小時後,一百六十枚分導彈頭將跨過七千公裡的距離,降臨在北美。
北美將啟動核反擊,屆時全世界都將陷入自我毀滅的絕境。
幾千上萬枚處於值班狀態的核彈頭會如‘夜放花千樹’的流星,墜落在全球各大城市。
此時此刻,周青峰還在國會大廈的地表一樓,中央圓形大廳附近的一間廁所裡。他深深感覺到自己跟瑪莎之間似乎存在某種巨大的鴻溝。
不僅僅是距離和能力上的,更是思想和身份上的。
阿列克謝高曼臨死說有事可以找他妻子瑪莎,言語中好像瑪莎一定會站在周青峰這邊。
但剛剛的對話中,某種過於一廂情願的美好想法被打破了——瑪莎空口說會幫忙,卻沒問該如何聯係周青峰。
這擺明是敷衍,一點掩飾都沒有的敷衍。完全不在乎周青峰事後會如何想,視他如無物。
不行,還得靠自己,我得離開國會大廈這鬼地方。
周青峰在廁所的鏡子前稍稍整理自己的儀表,帶上那本裝樣子的筆記本電腦,準備撤離。他顧不上富爾曼老頭了,隻能冷血將其拋下。
可就當他要推開廁所的門,門外先進來一人。對方瞧了眼周青峰帶著的筆記本電腦,又瞄了眼他的胸牌,問道“技術支援部的?”
“呃是。”
“0211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