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危在旦夕!
時間慢慢由黑夜轉向清晨。
華雷斯市中心的居民度過了相當特彆的夜晚。
從昨天入夜前開始,整個城區就斷網。電話打不通,網絡連不上,隻有電台和電視台在單向發布消息,表示城內有惡性恐怖襲擊事件發生。
但老百姓們又不傻,大家都知道是‘黑幫克星馬可世’閣下又回來了。他發布‘死亡宣告’,處決了一名黑幫骨乾,實在大快人心。
人們在電視上能看到世界各地的戰亂,但總覺著殺人終究還是要靠槍炮。無人機這玩意是高科技,隻有美國人才玩得起。
但現在實際案例給華雷斯的所有人都打開一片新天地。原來民用的微型無人機綁點炸藥,就可以輕輕鬆鬆地乾掉某個惡名昭彰的壞蛋。
沒有通訊基站,但人們還有對講機和車載電台啊。城裡的各路司機開始議論此事。很快僅靠口口相傳,男女老少都在添油加醋地八卦。
但僅僅議論還不足以造成足夠的心理衝擊。
從昨晚開始,市中心的聖母大教堂附近就亂成一團糟。
黑幫,軍警,美國情報‘獵狗’,還有某個神秘組織的成員開始在特定的幾個街區布防,意圖控製人員流動,然後靠一步步的排查來抓捕某個神出鬼沒的殺手。
但有序的布防很快就變成無序的死亡陷阱。黑暗中總能出現無聲而致命的子彈,每次都來自不同方向,不同區域。
當個黑幫惡棍並不會變得更強大,詭異的死傷帶來莫大的恐懼。
夜晚的陰影中藏著一頭時隱時現,來回竄動的幽靈。他讓底層軍警和黑幫槍手無法在街頭立足。
並不是所有被襲擊的目標都被擊斃。恰恰相反,不少遇襲者是大腿被命中,發出慘烈的呼救。
不少惡棍在流血流死前,光喊個‘救命’就渲染出恐怖片的緊張氣氛。
這呼救不單單通過無線電傳播,還在黑夜中被躲在家裡的普通居民聽見。這更是強化不可名狀的恐怖。
幸好這種恐怖隻針對惡人。
失控的狀況愈演愈烈,聖母大教堂仿佛成了某種禁區,軍警和槍手紛紛撤離。
但這沒什麼用。
奪命的幽靈並不固守某一個地盤,他在來回亂竄。黑夜製造了最好的隱蔽,穿防紅外披風的他連無人機的紅外攝像頭都可以騙過。
當清晨來臨,在維斯塔街區,某棟居民樓的閣樓上。有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趴在窗口,舉著一台望遠鏡朝外看。
在男孩視野中,百米外的街頭,有個探頭探腦的家夥正試圖撬開路邊一輛轎車的車門。這人東張西望,神情緊張,但手頭動作很快。
“左前方十一點方向,有個阿茲克幫派的壞蛋。我認得他。”男孩奶聲奶氣地說道。
周青峰就趴在窗口旁邊,用條不知哪來的窗簾裹住頭臉,隻露一雙眼睛。他很配合地答道“收到,我馬上終結他。”
21的槍口早已鎖定目標,十字線瞄準了那顆脖子繡有紋身的腦袋。扳機輕扣,槍口輕微響動。
男孩的望遠鏡中,撬開轎車車門的那家夥立馬頭顱炸開,血光飛濺。
屍體倒在路邊,泊泊流血。
被撬的車輛發出警報聲,引來附近幾棟樓的居民站在窗前觀瞧。好些人從門窗縫隙後看到屍體,莫名驚詫之際又暗暗叫爽。
有些孩子甚至站在窗前蹦跳,指著屍體招呼父母來看。可父母們隻稍稍瞄一眼,慌亂地拉上窗簾,把孩子扯開。
作為狙擊陣地的閣樓上,舉著望遠鏡的小男孩卻嗚嗚地哭。
周青峰以為男孩害怕,拍拍對方的腦袋,安慰道“小家夥,這事還不太適合你。去你爸爸媽媽那邊。”
小家夥卻搖頭,故作勇敢狀地拍拍胸脯,“不,我不害怕。我隻是很難過。”
“為什麼?”
“就在上周五,我有個非常好的朋友,是個女孩。她才五歲,和我一起玩的時候突然被人抓走了。
她的爸爸隔天在一條臭水溝裡找到她。但她已經死了,兩隻眼睛被挖掉。大人們說,是街上那些壞蛋乾的。
我恨那些壞蛋,非常恨。”
小男孩趴在窗台嗚嗚地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在閣樓門口,孩子的父母緊張地抱在一起,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包住頭臉的周青峰招招手,向那對夫妻說道“你們的孩子很勇敢,帶他下去吧。”
孩子母親連忙上前把小男孩抱走。孩子父親猶豫了一會,問道“馬可世先生,要喝杯咖啡嗎?”
從昨晚開始,空中的無人機突然間多了好幾倍。
周青峰就意識到在露天進行狙擊風險太大。這不但容易暴露自己,指不定對手也給他來個無人機炸彈,那就慘了。
索性躲進民宅裡更安全些。
這就少不了要跟街區的居民接觸。
本想著這可能需要點暴力手段才能讓場麵清靜點,畢竟還有個‘千萬懸賞’呢。
但意外的是,大部分居民聽到周青峰自保是‘馬可世’,紛紛肅然起敬,態度友好。他們大多看了‘死亡宣告’,被乾淨利落的懲戒激發了內心壓抑已久的正義感。
就連五六歲的小孩,都自告奮勇地表示想給‘馬可世’閣下當個觀察手,並引以為榮。
這種久違的正義感猶如噴發的火山,其力量在一部部對講機間流傳。
每個得知消息的人都極為振奮,仿佛遇到希望的火種,又如見到抵抗邪惡的遊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