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危在旦夕!
時間到了八月,上海西南郊區的朱涇鎮變得莫名熱鬨。不少家長帶著孩子來鎮裡的報名點,想要進‘聖光大學’的附屬技校。
這場麵頗為少見,引發不少議論。眾口相傳,這所技校投資大,管理嚴,學製長,有出路,來報名的人絡繹不絕。
網上有不少關於技校的視頻,最出名的是五個退伍士官和五十個剛入學的小兔崽子進行‘刺刀’對決。
雙方穿著部隊裡練拚刺的護具,用裝了橡膠軟槍頭的木槍對拚。
剛開始,五十個小兔崽子屌屌的,興奮的滿臉通紅,還私下討論要如何圍攻,如何正麵防守,包抄兩翼。
戰術意識很強嘛。
結果真打起來,五個退役士官並排上,左衝右擋,殺的小兔崽子們屁滾尿流,滿操場亂跑——真的是以一當十,三個回合奠定勝局。
小兔崽子的正麵防守軟弱無力,兩翼包抄雜亂無章。‘對手’整齊劃一,連呼喝聲都強勁有力。他們就連逃跑都逃不快,‘對手’大步追上後用橡膠槍頭挨個捅倒。
訓練搞了一上午,不是說不玩就不玩的。可小兔崽子們敗了一次又一次,從熱血沸騰到蔫不拉幾,累的像狗一般吐舌頭,士氣降為負數。
士官隊長黑乎乎的麵龐,高聲大罵“誰還想當古惑仔,誰還想當大哥,給我站出來。老子讓他嘗嘗專政鐵拳的威力,像臭蟲般將其碾死。
你們是菜鳥的身板,弱雞的意誌,但學校不嫌棄。從今天起,你們將接受從廢柴到鋼鐵的錘煉過程。教官的責任就是讓你們成為有用之人。”
這視頻傳播極廣,不少家長們看了紛紛稱讚——我家孩子就該去受受這個教育,嘗嘗苦頭才知道怎麼做人。
現實麼
在技校報名點外的路口,老農般的苟任平望著排著長長的隊伍直皺眉頭。眼前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顯得平淡無奇,背後卻藏著驚人的秘密。
隊伍緩緩向前,但負責報名的教師走出來大聲喊“各位家長,實在很抱歉。我們學校真的沒法再招人了。”
聲音響起,拖家帶口的報名隊伍頓時躁動不安。特彆是隊伍最前頭的幾戶人家排了半天隊卻沒了名額,感情上實在無法接受。
報名的老師也很為難,隻能儘力解釋,“我們技校本來隻招兩千人的,現在都擴編到三千五百人。連基本的校舍都無法保障,真的沒法再招人了。
各位家長請體諒一下,你們可以留下電話號碼,明年我們還會招生,可以優先錄取。但今年真的是沒辦法了。”
不管老師如何解釋,家長們的情緒卻難以安撫。幸好旁邊還有維持秩序的警察和協警,勉強是控製亂子不擴大。
五十來歲的苟任平站在人群中,靠近躁動不安的家長們,暗中鼓動幾聲,“名額肯定有,都讓當官的占了。大家得鬨一鬨,否則咱老百姓沒活路。”
來排隊的家庭各有各的苦,相同的莫過於家裡有個不成器的子女。孩子大多十五六到十八九,打工也找不到什麼好工作,進社會少不了沾染惡習。
‘聖光大學’附屬技校算是‘有教無類’,對年齡也沒啥限製。其準軍事化管理也讓家長安心,總比送去啥‘網癮學校’靠譜。
可現在這最後的希望也破滅,實在令人愁苦。有家長上前哀求,也有腦子一熱就操著大嗓門去理論一番。
苟任平混在人群中煽動,一會說‘聖光’的技工都派到美國賺大錢,年入幾十萬;一會又說當官的貪心,肯定是扣著名額要好處;再又說要家長應該去政府靜坐,把事情鬨大。
還真有沒腦子的糊塗蛋人雲亦雲,覺著這麵相忠厚如農夫般的老頭說的靠譜,吵吵嚷嚷的就朝前湧,推推搡搡的罵。
苟任平自己卻越鼓動越朝後,沒一會就脫身離開報名點所處的街道,站在百來米外觀望。但很讓他失望的是,這場亂子沒持續多久,政府很快派人來平息了。
“都是些不懂民主的蠢貨。”
苟任平在遠處罵了幾句,目光掃過街頭的監控探頭又不禁一哆嗦,迅速扭頭離開。他走出幾條街,掏出手機點開個加密通訊軟件,簡單輸入幾個字。
“我已經抵達。”
軟件上很快有回複,“潛伏吧,多多觀察。”
唉苟任平心中長長歎了聲,麵目上還是那副苦相。他在街道上來回逛了兩圈,又回報名點那邊遠遠看了看。
街道人來人往,井然有序。市井一切平靜,長長的排隊人流很快消失,仿佛什麼也沒發生。
“為什麼就是鬨不大呢?”
苟任平心裡百思不得其解。
“換二十年前發生這種事,現場都能打起來。當官的肯定派警察來鎮壓,說不定還是派武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