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危在旦夕!
18年的七月末。
紐約,布魯克林西奈山醫院。
馬可世穿著套防護服,被允許去看自己同伴最後一麵。可等他來到icu病房的隔離窗外,看到的是蓋著白布的病床,以及床榻邊迸濺的鮮血。
白布下蓋著的是傑弗裡,曾經是個粗壯的漢子,正當壯年。沒人知道他的具體身份,也沒人知道他乾過什麼。
但馬可世知道
五月份,傑弗裡在布魯克林的一棟密集公寓內釋放了‘vid19’新型冠狀病毒。他認為自己應該不會被這種致死率不高的病毒感染。
傑弗裡的意圖是要麼大幅改變,讓扭曲世界回到正軌,要麼讓對手手忙腳亂,無法在控製局麵。
但事實相反,一直害怕被感染的馬可世屁事沒有。但傑弗裡在幾天後就出現咳嗽和呼吸不暢等病症。
這位始作俑者當時還不當回事,認為憑借自己強壯的軀體不會害怕小小的病毒——這又不是鼠疫霍亂之類的烈性傳染病,就是個流感而已。
但一周後,傑弗裡的症狀依舊得不到好轉,不得不尋求醫生的診斷。他去了趟公立醫院,排了很久的隊,掛了很久的號,總算約到了醫生。
美國醫生態度非常好,仔細詢問並檢查傑弗裡的病情,得出結論
“先生,您的身體非常健康,隻是有點小小的咳嗽。回家好好休息吧,我給您開點維生素。或者您可以來點止痛片,比如芬太尼。”
fuck!
傑弗裡也意識到自己似乎估計錯誤,他強烈要求醫生做ct檢查自己的肺。但醫生死活不肯,隻反複說一句“先生,您的病症很輕微,無需擔心。”
離開公立醫院,傑弗裡立馬花大價錢去了私立醫院,他很快就接受了ct檢查。醫術高超的私人醫生告訴他一個好消息
“先生,您的肺部有些白影,但幸運的是並不嚴重。不用太擔心,我們很快能解決這點小問題。”
肺部白化,vid19感染的重要症狀。
傑弗裡倒不缺錢,他要求私立醫院給自己最好的治療手段,立馬治愈自己的身體。醫生照辦了,將這位有錢的病人送到了高級看護病房。
但很快,私立醫院將傑弗裡趕出了醫院——給再多錢也不行,嚴重傳染病隻能送往公立醫院。
時間到了六月。
傑弗裡進了西奈山醫院,並再也沒能從病房出來。開始時,他還能在病床上發給自拍給馬可世,嘲笑自己自作自受,但基本還是樂觀態度。
年輕,強壯,有錢,有這些標簽的人應該是遠離傳染病的。但vid19有點不太一樣,它在成年人體內的同樣可以引發嚴重症狀。
傑弗裡的病情時好時壞,到七月份也沒能好轉。病毒摧殘了他強壯的軀體,僅僅一個月的時間,他的體重從九十公斤直線下降到五十公斤。
病床上仿佛躺著一具插著管子、會呼吸的骷髏。
醫生對傑弗裡的肺炎束手無策。他們試過了所謂靈藥‘羥氯喹’和‘瑞德西韋’,最終隻證明部分用藥患者康複是自身免疫係統起作用,和藥物無關。
最後時刻,傑弗裡反複要求給自己使用‘愈者血清’。這是目前唯一的特效藥。但他的要求被醫生無視了。
反複追問後,一名護士給出了答案——‘愈者血清’確實有,但產量極低,價格極貴,不是給普通人用的。
沒有一定身份,有錢也買不到。
馬可世最後來看望傑弗裡時,對方已經死了。
醫生給這位花了大價錢的病患替換eo導管時出了岔子,導管裡的血液噴到了牆麵,病床,地板,乃至醫療設備上。
當時傑弗裡已經昏迷,沒能留下任何遺言,死的無聲無息。醫生沒有對其進行過多的救助,因為這位病患沒有治療的價值。
穿防護服的馬可世隻被允許在探視玻璃窗外看兩眼,其實他什麼也沒看到,眼前隻有一張病床,染血的白布,滿地的鮮血。
病房護士在催促他離開,“抱歉先生,我們這裡很忙。你的朋友已經死,我們必須馬上把他的遺體送到冷凍車裡去。”
“冷凍車?”心情沉重的馬可世扭頭問道“已經到了用冷凍車裝遺體的地步嗎?”
護士麵目憔悴,極為疲憊。她借著說話的空休息一會,隨口說道“我們最近每天要接收超過五十名肺炎病人,其中十分之一是重病號。
兩個月累積下來,icu病房早就滿了。現在想進icu隻能等裡頭的病人死掉。雖然每天都有三到五名肺炎患者去世,但我們的停屍間也滿了。”
馬可世繼續問道“不能送去火化或埋葬?難道火葬場和墓地也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