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危在旦夕!
火箭炮建功的那一刻,周青峰並不在阿富汗。他溜到吉爾吉斯斯坦首都比什凱克以東五十公裡的托克馬克,站在一片荒草重生的古城遺址前,懷古傷今。
經過1000多年風吹沙打,雨水衝刷,古城遺址已風化瓦解成為一座巨大的土堆。當地人對這個土堆毫無興趣,也習以為常。
但隻要爬上土堆,依稀還能辨認些殘垣斷壁,又或者在廢墟的瓦礫堆中找到些瓷器碎片和鏽蝕錢幣。
周青峰就找到一枚銅錢,抹去泥土和銅鏽,露出大唐工匠鑄造的文字。
“你能辨識這些文字?”卡佳站在男人身後,墊腳瞧了眼,“是什麼意思?某個皇帝的名號?都沒看見頭像。”
西方錢幣喜歡印君主頭像,中國錢幣大概隻有袁世凱乾過這事。
“開元通寶。”周青峰用中文念出銅錢上的方塊字,又換英語道“‘開元’這個詞在中國古代有開辟新紀元的意思,用在錢幣上倒跟君主無關。”
“好了不起喲,一千多年前的文字還能辨讀喲。”卡佳抿著嘴,斜眼笑了笑,沒再就錢幣聊下去。
她在荒土堆上蹦蹦跳跳,換個話題問道“維克多,你來這座曆史廢墟做什麼?”
“因為這裡曾經叫‘碎葉城’。”
“什麼意思?”
“有一位影響中華民族文學史乃至精神文明的偉大詩人出生在此地。”
“哦比得上普希金嗎?”
周大爺撇撇嘴,“這位詩人去世一千多年後,黑人普希金才來到這個世界。”
“維克多,你有種族歧視。偉大的普希金不是黑人。”
“普希金是黑鬼操出來的,他就是黑人。”
“維克多,你真惡心。”
卡佳氣的張牙舞爪,鼓起臉蛋,蹦到其他地方去了。
周青峰在廢墟中轉了一圈,除了那枚‘開元通寶’也沒啥收獲。他感歎一番千年時光的飛逝,悲傷於滄海桑田的變遷,隨後乘坐越野車返回比什凱克。
吉爾吉斯斯坦在十九世紀中葉被俄國人征服。到二十世紀中葉,蘇聯才在此地進行重工業建設。但蘇聯解體後,此地發展就停滯了。
開車進入比什凱克,時光仿佛回溯到蘇聯時期,建築風格偏於方正厚重,人們的生活也日漸保守。
中亞五國個頂個的苦逼,尤其是幾個人口和麵積都較小的‘斯坦’。就算能開點礦,運輸也是難題。賣給誰更是難題,反正美國是肯定不會要的。
中國其實很希望能在中亞建一條兩千多公裡的輸油管直通波斯灣,並利用新疆的煉油廠進行生產。
奈何這事困難重重。
‘聖光’進入中亞是給‘一帶一路’做鋪墊,將中國生產的輕重工業產品運進來。
不過‘斯坦’兄弟消費能力極低,它沒什麼可以出售的,一年貿易額才幾億美元。對強大的工業國而言,這點訂單連塞牙縫都不夠。
‘聖光’目前的貨物不是由新疆運過來的,而是繞了個大圈,借用原蘇聯建設的西伯利亞鐵路從阿拉木圖運來的。
這也是中亞五國經濟嚴重依賴俄羅斯的原因,因為交通全是通往莫斯科的。
回市區的路上,卡佳問道“我昨天見到吉爾吉斯的一名部長。他問我,中國是不是想建一條連同中亞的鐵路?”
周青峰開車,嗤笑搖頭“中亞是俄國人的後花園,你們會同意中國深入此地?如果俄羅斯再分裂一次,或許有可能。
再說吉爾吉斯隻有五六百萬人口,中國怎麼可能專門為它建鐵路?‘一帶一路’是通往歐洲市場的,鐵路隻會經過俄羅斯和哈薩克斯坦。”
沒有交通就意味著封閉,也就沒有發展的可能。
回想21世紀初的二十年,中國對中亞的態度很明顯——彆亂成一鍋粥就行,彆向我輸出極端分子就行,其他的隨意。
土地貧瘠,環境惡劣,人口稀少,交通不便,沒誰會過多關注此地的。
比什凱克的經濟主要依靠農業,出產大量的水果、蔬菜和家畜。其偏遠地區還在進行實物交易。
城區大街上布滿了賣農產品的商人,整條街猶如一個大市場。
車子回到比什凱克市區,周青峰到飯店附近的街道走走,隨便瞄了幾眼,市場上賣些乾果、牛羊肉、手工藝術品和紡織品。
其中引人注目的是岩石雕刻和油畫之類的玩意——大家去老少邊窮地區旅遊,總會看到這類東西。因為當地沒彆的出產,於是隻好出些放蕩不羈的‘民間藝術家’。
最近從中國來的貨物給市場增加不少亮色,比如小家電小五金和服裝鞋帽之類的玩意,價格不貴,挺受歡迎的。
‘聖光’在當地收購了一家快破產的紡織廠,更新設備進行羊絨的粗加工。就這不到一千萬人民幣的投資,愣是成了當地新的經濟增長點。
但是僅止於此了。
當地人富不了,餓不死,已經到了發展的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