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危在旦夕!
橫濱港作為駐日美軍的大本營,港口外每天都有喝到酩酊大醉,靠瘦弱藝伎撐扶的美國大兵。
這幫人在街上橫衝直撞,為所欲為。口香糖和吉普車是他們的標誌。道路邊的日本男人則像奴隸般恭敬,生怕得罪占領者。
馬可世避開幾個正發酒瘋的水兵,走進一家半官方的軍人俱樂部。這地方雖然也到處都是放浪形骸的美國大兵,但好歹是個可以落腳喝一杯的地方。
麵容晦氣的奧沙利文跟在馬可世後頭,一起坐到吧台邊。兩人曾經鬨過矛盾,但現在都沒力氣去深究,隻能當做是倒黴。
剛剛坐下,不等馬可世向酒保要點什麼,就聽旁邊有個水兵在大聲嚷嚷道“知道嗎?最近航母的飛行員在傳一個流言。”
戰爭期間,各種稀奇古怪的流言到處飛。
喝多的水兵瞎吹牛,什麼話都敢講。吧台後的酒保‘哦’了聲,給馬可世遞杯子的同時問了句“什麼流言?”
“他們說在朝鮮西麵海域飛行巡邏時,發現一艘跑的特彆都快的運輸船。”嚷嚷的水兵介於似醉非醉的狀態,語氣誇張的喊道“那艘船能跑三十節以上。”
“驅逐艦嗎?”酒保給馬可世兩人倒了杯威士忌,撐住吧台嘲諷的問道“還是魚雷艇?”
“不。”嚷嚷的水兵重重的一錘吧台,大聲道“是運輸船。
那些飛行員親口跟我說的。我也質疑那幫天上飛的家夥是不是瞎了眼,可他們很認真的說是一艘速度極快的運輸船。
那是艘中型運輸船,高速航行時在大海上劈開巨大的浪花,掀起的波浪和尾流在空中非常明顯。它的速度絕對超過三十節。
飛行員拍了照,已經送到情報局了。他們都說設計那條船的人肯定是瘋了,將兩萬噸巡洋艦的動力裝在一艘大概五千噸運輸船的身上。
那艘船就像在大海上飛翔,跑的非常快!”
酒保也‘哇’了聲,“聽起來很厲害。是誰家的運輸船?”
“雖然那艘船沒掛旗幟,但應該是蘇聯人造的快速運輸船。”嚷嚷的水手言之鑿鑿,“它已經出現好幾次了,肯定是在給朝鮮人運輸軍用物資。”
馬可世和奧沙利文彼此對視,向水手追問道“你們在哪裡發現那艘快速運輸船?”
“就是在朝鮮西麵海域。”
“具體在哪裡?”
“你得去問情報局的人,他們正在核實。”
酒保插了一句,低聲道“這家夥已經喝了一下午,腦子不清醒。彆太信這些胡話。喝酒前,他信仰上帝;喝酒後,他就是上帝。”
水手大怒,拍著吧台罵罵咧咧。
馬可世看了看奧沙利文,後者低語道“航速超過三十節的運輸船?這世上不可能有這種東西。”
馬可世抓起酒杯,呆呆說道“這世界是不可能。但不代表它不存在。仔細考慮一下,我們也有一條船。會不會是”
奧沙利文一呆,酒都不喝了,轉身就朝俱樂部外跑。
馬可世想了想,也轉身嗖的就想追出去——酒保反應超快,按著吧台猛伸手揪住馬可世的胳膊,大罵道“喝酒得付錢!”
就在此刻,‘三十七節運輸船’正在茫茫大海上狂飆。
黑夜是它的掩護,風浪是它的夥伴,海天是它的疆場。它飆到五十節的最高速,用一天時間就能在上海和安東跑個來回,速度堪比魚雷艇。
這艘不科學的運輸船甚至有自動駕駛功能,在駕駛艙的虛擬地圖上設定起始點,它自己就能跑。
歐洲來的弗裡茨正在艙內歎氣,他望著副本任務態勢圖,上麵的紅色光柱又增高了一截。
這代表剛剛運到安東的三萬套被服和十萬雙膠鞋已經被收入誌願軍後勤兵站的倉庫。
“我感覺這艘船才是副本的關鍵。”弗裡茨說道,“哪怕不帶任何援助物資,就憑它的運輸能力就是個撬動戰局的變數。”
來自中東的塞伊特也在駕駛艙坐著,兩人負責輪流交替盯著屏幕。可實際上他們不需要做任何事,這艘船不但跑的快,智能化程度高的離譜。
“我倒覺著這個國家的政府和人民才是關鍵。”塞伊特的聲音低沉,情緒不佳。
弗裡茨很奇怪這種帶著‘政治正確’口吻的形容從一個中東人嘴裡說出來,還用來描繪中國。
塞伊特繼續道“我是科威特人,我遊曆過中東所有的國家和地區。戰亂也好,繁榮也好,我見多了。但我沒見過那幫叫‘誌願軍’的隊伍。”
弗裡茨也皺起眉頭。
塞伊特又說道“沙特的那幫老爺士兵有全世界最好的武器裝備。坦克,戰機,軍艦,什麼都不缺。
沙特軍隊把用舊的武器就隨便朝沙漠裡一丟,既不保養也不維護,因為完全用不著。可就這麼好的裝備,沙特軍隊被也門那幫穿拖鞋的部族武裝打的傷亡慘重。
可你記得我們剛剛在安東港看到的那支軍隊嗎?我親自去看了,他們既不高大也不強壯,吃的夥食裡甚至看不到多少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