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明彈打在五百米距離,美軍炮兵觀察員並沒有發現道路和山嶺上有什麼異常。但黑夜中的隆隆聲卻是實實在在的。
“把照明彈打到一千米外。”觀察哨的指揮官對配屬的迫擊炮班下令道。
照明彈‘嗵’的一聲出膛,可不等它在空中釋放降落傘,也可不等觀察哨看穿黑暗,判斷對手具體方位召喚己方火炮,半米厚的工事就挨了一發76毫米的榴彈。
76毫米口徑炮彈的裝藥可比步兵用的57毫米大多了。挨了這一炮,山頭上的工事爆開漫天碎屑,後頭的美軍立馬報銷半個班。
扒著坦克來的誌願軍步兵迅速向前進攻,摸黑爬上這個監控道路的山頭,他們要將炮擊後暈頭轉向的敵人乾掉。
一個觀察哨遇襲,激活了道路上整個美軍防禦網。
兩個美軍榴炮連朝山頭連續狂轟,連帶還有大概兩個排的美軍從黑暗中殺出來,試圖增援至關重要的製高點。
黑暗中不但出來美軍大兵,還有三輛4a3‘謝爾曼’跟著出來近距離直瞄火力。
夜視儀中可以清楚看到這種高大坦克的炮塔上站著個機槍手,操控點五零口徑的重機槍嗵嗵嗵的進行掃射。
su76將自己的車體藏著道路邊的陰影中,專注於轟擊幾百米外的伴隨步兵。它身後的t34將85毫米口徑的炮管對準‘謝爾曼’,轟了一發被冒穿甲彈出去。
‘謝爾曼’上的機槍手對此渾然不覺,直到坦克中彈的那一刻,他隻覺眼前多了一團光,隨即四分五裂。
如此炮擊絕不是步兵能做到的。
另一輛‘謝爾曼’上的機槍手大驚失色,掃了一眼被擊毀的同伴戰車,衝著炮塔內大聲喊道“注意對麵有反坦克炮。”
‘謝爾曼’的炮手連忙調轉炮口,可濃濃黑夜中連幾十米外的物體都看不清。其駕駛員開著艙蓋駕駛,摸出一支信號槍朝天空發射照明彈。
可這對於還在幾百米外的誌願軍坦克來說根本無濟於事。
進攻的道路上又出現另一輛t34,車體停穩後就鎖定對麵的目標。其車長是誌願軍,但炮手是人民軍。
看到對麵那輛發傻的‘謝爾曼’,人民軍的炮手興奮的大叫道“我能看見它,我能看見它。”
朝鮮戰爭前期,美軍還保留不少二戰時裝備的‘謝爾曼’,其火力不差,但裝甲遠不如26‘潘興’,黑暗中被t34打一個爆一個。
黑暗中的炮聲並不密集,但對正遭受攻擊的美軍而言卻是單方麵的屠殺。三輛前出的‘謝爾曼’分彆成為燃燒的火炬,車體殘骸上的亮光照亮周圍十幾米的範圍。
爭奪製高點的美軍不得不退回來,稍加清點就發現出去的兩個排不到半小時就損失一半人。
美軍部屬在瑞興西麵的是騎一師七團二營,麵對突然出現的誌願軍,其外圍火力點被挨個敲掉,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營長約翰卡拉威中校為此坐立不安。他詢問逃回來的士兵,想知道對手有多少兵力。敗退的士兵隻說對手兵力並不多,但配屬的炮火非常精準,每次都打在他們人多的地方。
中校對此不相信。他親自帶了營部的坦克排,並且調來一個26坦克連,準備進行一場反衝擊。
總共十八輛坦克,外加一個榴炮連的支援,還有配屬的自行高炮和機槍車。卡拉威中校決議要把對手逆推回去。
可這場反衝擊一開始就不順利。中校剛剛集結己方裝甲部隊,就眼睜睜看到防線上數個掩體被摧毀。
對手每次都是在黑暗中冷不丁開火,卻猶如白日一樣準確。
有門20無後坐力炮是卡拉威中校臨時布置的。可炮組還沒在黑暗中挖好工事,對麵就一炮轟過來,連炮帶人轟了個稀巴爛。
卡拉威中校感到深深的惡寒,他明白對手這是在黑暗中也能看見,才會打的如此輕鬆。這仿若擁有魔法般的技藝叫美軍完全無法抵擋。
因為美國佬在二戰後就是‘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它不缺技術,但其紅外大燈在原曆史還得過好幾年才會在坦克上裝備。
現在擺在卡拉威中校麵前的困境是究竟要不要反衝擊?
不衝,絕對是挨打。
衝,恐怕還是挨打。
現在開戰還不到一小時,整個騎一師還尚未進入狀態。如果二營這麼快扛不住攻擊,隻怕後麵的七團就會遭遇滅頂之災。
猶豫不決的中校已經將此情況上報,可他內心的痛苦無法得到緩解,“對麵的黃猴子什麼時候能看穿黑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