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危在旦夕!
朝鮮東麵,鹹興市。
美國第十軍團的軍團部駐紮在此地。
之前誌願軍空軍強襲興南港後,美國佬也老實多了,一來不敢隨隨便便把航母開到近海,二來不敢在港口公然堆幾十萬噸物資。
但謹慎的後果就是第十軍團擠在朝鮮東麵的山區幾個月毫無寸進。雖然經曆反複交火,但除了韓國步兵師頂在頂在前頭充當炮灰,戰線看不到任何改變的跡象。
雙方都在構築工事,嚴防死守。
但到了三月底,充當遠東軍情報部長的馬可世就連續給第十軍團的阿爾蒙德中將示警,根據空中偵查以及內線情報,其對麵長津郡的誌願軍第九兵團獲得了極大的加強。
美軍注意到了誌願軍炮兵和裝甲兵的強化。因為最近雙方炮戰不再是一邊倒的轟擊,反而開始相互報複性炮轟。
在馬可世提交的報告中,強烈建議阿爾蒙德中將主動進攻,趁目前蓋馬高原天氣轉暖,利用美軍裝備優勢擊垮對麵的敵人。
因為根據以往的水文和氣象,從四月份開始,朝鮮就要進入雨季。屆時山區很可能發洪水,道路都被淹沒,機械化部隊更彆想安安穩穩的作戰。
如果還要等,就得等到下半年去。
為了勸說阿爾蒙德中將動手,馬可世從東京親自飛抵鹹興市。可等他到了地方,卻發現情況遠比想象的糟糕。
在覆蓋偽裝網的軍團部指揮所,中將閣下疲憊的指著沙盤,說道“你以為我們軍團的十萬人停在鹹興旅遊嗎?
我們一直在進攻,從去年冬天到現在就沒停過。
可對麵的中國人越打越強,非常不好對付。這幾個月,軍團損失超過一萬五千人,頂在前頭的韓國第七師幾乎重建了一遍。”
啊這怎麼可能?
“中將閣下,你們打不穿對麵中國人的防線?”
這有違馬可世的認知。在他看來,美軍第十軍團蹲著不動的原因完全是‘兄弟會’這幫家夥在汲取‘曆史教訓’。
但隻要美軍願意進攻,還是可以將對手擊敗的。
可阿爾蒙德中將卻搖搖頭,“現實是我們確實攻不動。從去年冬天的11月開始,我們就已經很難打開中國人的防線。
我也以為是寒冷的冬天導致美軍的裝備和火力優勢難以發揮出來。但從今年一月份開始,哪怕氣溫轉暖,情況不但沒有緩解,反而更加糟糕。”
這個狀況擊碎了馬可世的認知基礎,現在才想起來,第十軍團確實從去年就開始報告說對手防線穩固。他還以為是指揮陸戰一師的奧沙利文在故意磨洋工。
誰知道居然是真的。
糟糕,馬可世發現自己的思維進入一個死胡同——美軍在變,誌願軍更在變,變的還更快,更適應發生在朝鮮的戰爭。
按照‘兄弟會’了解的戰史,發生在長津湖的血戰讓誌願軍第九兵團傷亡極其慘重。大量凍死凍傷讓這支部隊幾乎喪失戰鬥力。
可不管是馬可世還是‘兄弟會’其他人,似乎都忘了一件事——第九兵團目前齊裝滿員的待在長津郡搞了大半年的適應性訓練和作戰,原本高達五萬多人的傷亡現在不存在。
它的老兵,它的骨乾,它的士氣沒有受到任何損失,反而因為良好的後勤補給,戰鬥力在不斷上升。
說到後勤,由於防空部隊的出色表現,誌願軍原本有巨量的物資損失,現在也都沒發生——武器彈藥,被服糧食等等都好端端的用在刀刃上。
阿爾蒙德中將苦惱的正在於此,他麵對的不是一支迅速衰弱的殘軍,反而是越大越強的敵人人。
“說來你可能不相信,我有種預感,北麵的中國人要主動進攻我們了。理由也正如你所說,四月份後雨季降臨,山區隨時可能有洪水暴發。
我現在正儘可能強化防線,努力將對手擋在山區不讓他們衝出來。”阿爾蒙德說來苦笑搖頭,“但我不知道這能不能成功,因為我們在山區真的不占優勢。”
這就很可怕了。
早知這樣還不如去年天氣最冷的時候跟誌願軍硬拚一場。哪怕陸戰一師陷入重圍也可以救出來,隻要把對麵的第九兵團打殘就是勝利。
畢竟戰爭就是兌子。
想到這裡,馬可世就深深後悔。
現在確定克拉克牧師搞的‘角色扮演遊戲’是個地地道道的昏招,所謂的‘汲取曆史教訓’也是無腦的瞎搞。
阿爾蒙德已經經曆幾個月的煎熬,反而從容些。他站在沙盤前,指著長津郡方向,歎道“在山區跟中國人打就是個錯誤。
道路有限,重裝甲部隊無法展開。遠程炮兵也難以發揮作用,無法攻擊反斜麵目標。
我們雖然有製空權,卻沒能切斷對手的後勤。第七艦隊的斯特魯布爾司令向我抱怨,說為了支援我們,他的兩艘航母已經損失一百多架戰機。
由於跳傘的飛行員基本落在敵人控製的地域,每損失一架戰機就等於永遠失去了一份戰力。
同樣的,遠東空軍也有同樣抱怨。轟炸機部隊已經換了一半的人員和飛機,前不久對鴨綠江鐵路橋的轟炸更是一場災難。
中國防空部隊就像死神般收割空軍最棒的小夥子。”
阿爾蒙德停了下來,後麵的話不太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