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沾著血的手一路上引起了人的頻頻側目,她看著自己朝季梧桐一點一點解釋,她看著軍隊衝進了異形庫將018從中撈出,又將它粗暴的關進了籠子,失去了水,018隻能任人宰割。
它坐在籠子中,身上都是血,鱗片的縫隙中還掛著一絲血塊,但出人意料地是沒有反抗。
法醫將水底的屍塊從血水中撈了出來,就像拚圖一樣,縫合成了一個完整的屍體,沒有缺斤少兩,說明對方不吃人。
這點很奇怪,因為按照常理,食肉動物不會抗拒送上門的肉,即使不好吃。
死者的身份最終確定了。
殷天路,也就是那個張揚的關係戶。
整個過程中,季梧桐都表現得無比冷靜
,直到知道對方的身份之後,才不留痕跡的皺了皺眉。
在冰冷的解剖台,強光將四周照的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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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的男人一動不動地躺在上麵,他的傷口很猙獰,幾乎是被活生生撕開的,連縫合都比較困難。
法醫在縫合的時候,甚至暗暗慶幸對方沒有將人撕裂得太碎,又或者發現得早,還沒有泡成巨人觀。
兩個乒乓球大小的眼球被放置在一旁的鐵盤上,瞳孔潰散的,恐懼的,讓人不由得聯想他在死亡的遭遇。
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福爾馬林的味道,隔著口罩都聞得到,眼眶都被熏紅了。
裴樂說“我想調出監控看看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圍在解剖台的隻有她、季梧桐、法醫、護士等四個人,為了避免引起恐慌,消息對外還是封鎖的,隻有少數人才得知這一件事。
聽到裴樂的要求,季梧桐沒有思考太久就同意了。
“可以。”就算裴,看監控也是必要的流程。
如果有機會問殷天路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
毫無疑問是昨天他不應該進入異形庫。
他穿著昂貴乾淨的私服,為了了解裴樂甚至進入了肮臟惡心的異形庫。
他看到裴樂每天對那個怪物溫聲細語,露出了對外極少展現的一麵。
其實他沒有想太多,正如小時候隻要尖叫要某樣東西,不管有多離譜,家裡的保姆為了不引來女主人被訓斥,哪怕要摘星星也會給他買來隕石反正之後報銷就好了。
他就這樣無憂無慮長大,然後聽說了有個神秘的實驗室,就讓母親將自己安排進去。
就算遇到了拒絕他的裴樂,他也沒多在意,反正這個毫無背景的女孩隨便玩玩就好了。
當他在角落看到裴樂掉進水箱時,他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她真可愛,但不是自己的,所以,那隻怪物最好把她咬死。
可惜事與願違。
等到裴樂離開之後,殷天路來到水箱前。
他笑著說“聽說你的恢複能力超強我也看看。”
殷天路幾乎將操作欄的一切按鈕都點了。
放電、停止空氣輸送、抽空裡麵的海水過了十分鐘才重新注入、旋轉
他就像將地球上故意將蜂窩扔到高速公路上讓車輪碾爆,將鳥巢中溫熱的鳥蛋剝開,把發育了一半的小鳥踩到到腳下,把開水倒入螞蟻巢,用棍子捅死牆壁縫隙中蝙蝠的熊孩子,眼裡閃爍著興奮又殘忍的光芒。
努力的結果才是最美好的,就像變態殺人犯總喜歡回到現場欣賞自己的傑作一樣,他也爬上了水箱將出口打開,心想著欣賞奄奄一息的怪物。
他不傻,甚至有些小聰明,隻是太順了,順到沒有意外這個概念。
最後,他被拖入水中。
他哀嚎著,掙紮著,一把鼻涕一把淚。
下了班的研究院總是安
靜的,隻有外麵的警衛在勤勤懇懇地巡邏。
封閉無比的異形庫彆說人類的聲音,連千奇百怪的異形聲都傳不出去。
他被折磨整整一個小時。
最後,一團刺眼的紅色從中間暈染開來。
出口在無人操控的半小時之後已經關閉了。
站在監控室,裴樂和季梧桐等人看完了全程。
當她看到了殷天路殘忍的那一幕,心臟也隨之揪了一下。
監控放完了之後,眾人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每個人神色各異。
裴樂說不出自己什麼心情。
從私心的角度她覺得對方活該,從接收到的法律角度018確實該受罰。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剛才018的樣子,雖然沒有多少表麵上,但看上去無比虛弱。
它會因為自己的態度而傷心嗎
自己在不了解真相的情況下先入為主地認為是它的錯。
能夠讀出心聲的018一定知道當時自己的想法吧
裴樂看了看眾人的眼神,很顯然,他們也並不認為這是018的過錯。
現在的氛圍不適合笑,裴樂微微蹙眉,麵中帶著一點憂愁地說“這下怎麼辦018將人家殺死了,按道理來說肯定要擊斃,但它的研究價值很高,對生命科學領域有突破性的影響”
聞言,此時警衛、檢察官等第三方也不由有些憂愁。
季梧桐意味深長地看了裴樂一眼。
裴樂麵不改色,看上去憤怒中帶著傷感,像是為了一條人命而惋惜,有種教條般的正義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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