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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你知道一個人在自己麵前暴斃是什麼感覺嗎
裴樂現在就感受到了。
司機通過鏡子看到自己麵容的那刻,也瞪大了眼睛,使得眼球的血塊瞬間就覆蓋了整個眼白,看上去堪比見到了古早喪屍片。
他似乎恐懼到了極致,嘴唇翕動,最後失聲哭了出來“還要接我的女兒”
流出來的眼淚不是透明的,而是血淚,與口腔中的鮮血混雜在一切,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隻是眼裡充滿了絕望。
接著,他的身體膨脹起來,皮膚被漲到就像氣球一樣半透明。
“砰”
裴樂緊閉著嘴巴,圓睜的眼睛滿是驚恐。
司機在不大的車內爆開,車窗上就像被潑了一層紅顏料。
裴樂立刻閉上眼睛,感受到半邊身體像是被水潑濕了半邊身體,顫動的睫毛,順著地形引力往下低落到鼻尖,嘴唇,兩邊的碎發粘到臉頰,溫熱而腥臭。
她慌亂到了極點,忍住喉嚨中的酸味,左手摸索著,在一片濕滑中摸索到了手鐲上的開關,果斷按下。
過了一會,一些邊緣很快就乾了,如同油漆一樣黏附在身上,裴樂才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生怕血液浸入眼睛。
在血泊中,她看到前麵全家福的相冊中,鮮血濺到了小女孩的笑臉上,看上去就她在流下血淚似的。
一些黑色的,像線形蟲一樣的短小生物在血中滾動,很快就失活倒下了,和司機黑色頭發交織在一起,嗯,不同形態的廢物蛋白質以這種方式共同倒在了一起。
裴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顯然現在不是她惡心的時候。
因為沒了司機的控製,飛行器此刻正往保護罩上直直撞去
裴樂嚇得也顧不上惡心了,扶著染紅的靠背,身體往前傾斜,濕漉的頭發垂到耳邊,鼻尖的腥臭越來越濃鬱,慌亂地看著操作台前的一堆按鍵。
怎麼辦她不會開車啊
裴樂心想自己要是能活下來,要將學車和立遺囑排在待辦事務的同等地位。
500米、300米
飛行器離保護罩的距離越來越近,以裴樂在讀書時期稀爛的物理成績也知道這種速度是必死無疑。
一瞬間,她的腦袋裡聯想了許多車禍後的慘狀,還有明晚的頭條新聞配圖是打了碼的被撞成破銅爛鐵的飛行器,和她的屍體。
裴樂絕望地看著眼前越來越接近的保護罩。
再見吧,這輩子體驗很好,希望不要有下輩子了。
半透明的光屏看似不堪一擊,實則承重高達上千噸,這還隻是實測估計,理論上更高,飛行器撞上去就和雞蛋撞石頭差不多。
叮咚管理權限交換,接受指令,立刻轉為智能模式。
在最後的十米時,車內屏幕亮起,冰冷的機械音隨之響起。
飛行器迅速刹停
。
裴樂以肩胛骨和肱骨劇痛的代價,使得自己在慣力的作用下沒有當場撞破前窗飛了出去。
飛行器最後停下了,十幾秒之後,緩緩下降。
裴樂驚魂未定地往車窗望去。
一排的軍隊穿著製服圍成一圈,雙手持槍,挺胸稍息,在地麵上抬頭四十五度角望著她。
執行官出行都沒這麼大牌麵。
降落至地麵後,透過紅色的玻璃,身穿白大褂的季梧桐站在軍隊中間,雙手插兜,表情冷峻地看著她。
裴樂能看出對方很緊張了扣子都扣錯了一排。
車門自動打開。
裴樂緩慢站起來,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腳都在發軟。
季梧桐連忙上前扶住了她。
裴樂下意識勾起一抹微笑。
見狀,季梧桐不留痕跡地皺了皺眉,道“不想笑可以不笑。”
此時,裴樂原本藍色的連衣裙染上了濃稠的血紅,臉上也是,白皙光滑的皮膚顯得汙濁格外刺眼,就像在廢墟中救出來的小貓,濕漉漉的,狼狽不堪,卻還在用最後的力氣支撐起來,上前討好地舔舐不知是好是壞的生人。
好。19”裴道,“死裡逃生我高興呀。”
“算了。”季梧桐從一旁趕來的助理手上接過外套,將之披到裴樂身上。
也不嫌棄對方臟,用手整理了寫滿是血汙的頭發。
“我來吧,會弄臟你的手的。”裴。
“我做實驗的時候,經曆過不知比這臟多少的場麵。”季梧桐淡淡地說道,不容置疑地將裴樂的頭發重新捆了一個鬆鬆垮垮的馬尾。
裴樂無奈一笑,對方很像高中時那個平時很嚴厲,但會在她真正難過時輕聲問她原因的班主任。
在他們都沒有注意的地方,一些地下水在方才無聲漲出地麵,又悄悄地潛了下去。
這時,三輛大型飛行器停落在一旁。
透過軍人們的間隙,裴樂看到不少路人站在遠處好奇圍觀,隻是礙於氣場,大家便假裝不經意路過,然後若無其事地轉頭看一眼,實則動機明顯得就像白紙黑字似的,一目了然。
見她沒有事,季梧桐扶她上了車。
一路上,有專業人員在對她一一詢問詳情,裴樂也如實作答。
對於裴樂的複述,對方從頭至尾保持平靜地在平板上記錄,讓人猜測不出想法。
“你們是怎麼救下我的”裴樂有些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