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芝正在為陳墨的歸來喜極而泣,此時提及此事,目中喜悅化作悲憤,恨恨地道。
“是誰?”
陳墨雙拳緊握,目中有著怒火在燃燒。
果然,這是人為的。
“你考上大學的時候,第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是你爸向村長借的,你爸答應了他,待你畢業找到工作後,一定會連本帶利還給他,但是”李秀芝向陳墨解釋著。
“但是你四年沒回來,他說你已經進入了傳銷,讓你爸還清欠款,咱們還不起,他就讓人打斷了你爸的腿。”
李秀芝說著,忍不住淚水滑落,有悲憤,但更多的,卻是無奈。
“這些都陳年舊事了,還說出來乾啥。”陳平瞥了一眼李秀芝,略顯責怪地道。
“難得小墨千裡迢迢回來,快去做飯,可彆讓小墨餓壞了。”
相比起後者,陳平更淡定了一些,畢竟欠債還錢乃是天經地義的。
雖然村長提前毀諾,並且還下了狠手,但這也怪不了人家,是他欠錢在先。
“爸,你放心,我會替你討回一個公道的。”
陳墨咬著牙說道。
自己父親被打成如此重傷,他不能坐視不管。
“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呢?”陳平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斥道。
他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送陳墨去讀大學,隻是希望兒子能有一天出人頭地,改變自己的命運。
而不是像他一樣,隻能守著家裡的一畝三分地。
“可是”
陳墨心有不甘,但陳平揮了揮手,阻止了其即將出口的話。
“小墨,雖然你文化比我高,但你涉世未深,不懂人情世故。”陳平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
“村長雖然野蠻,但畢竟是村裡最具權威的人,咱隻是平民百姓,招惹不起。”
如果陳墨一時衝動,去找村長理論,勢必會起爭執,甚至會動手。
到時候,隻要村長一個大帽子蓋過來,陳墨的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我知道了。”
陳墨低著頭,雙拳緊握。
一如數日前,他在校門口看著那輛寶馬車揚長而去,心中隻有無限憋屈。
或許這就是命,窮人的命,隻能逆來順受。
“對了,小晴呢,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陳平點了點頭,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
雖然陳墨這幾年都沒有回來,但也是和家裡通過電話的。
陳平夫妻早已經知道了自己兒子在外邊交了個女朋友,還是鄉裡大戶人家的姑娘。
當初陳墨還說過,畢業後會帶她一起回來。
但現在隻有陳墨自己回來了,並沒有看到那位姑娘,所以陳平才會有此一問。
陳墨聞言,身體卻是突然一顫,像是被一根針狠狠紮在心裡,低垂的雙目,露出一抹痛楚。
“她被一家大公司看中,去外地發展了,所以暫時沒空回來。”
陳墨找了一個借口,微微笑著說道。
“緣分這種東西不可強求,儘力而為便可。”
陳平也不知道是否注意到了陳墨的神色,隻是點了點頭,淡淡笑著說道。
但他的話裡頭,卻仿佛意有所指。
陳墨默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幾年,過得挺辛苦的吧?”陳平淡淡笑了笑,扯開了話題。
“還好,除了上課,就是去做兼職,也不算很累。”陳墨應道。
“嗯,隻要不耽誤學業就行了,能自力更生,也是你的本事。”陳平微微笑著,目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心疼之色。
雖然他看起來比較嚴肅,不像妻子會把情感表露在臉上,但他對陳墨的關愛,絲毫不比妻子少。
這幾年,陳墨一個人在外邊,除了上課,還得起做兼職賺取學費和生活費,其中的辛酸他比誰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