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顧希言!
桐城。
已是深秋,天空下著細雨,冷風打在身上刺骨異常。
白瑾頂著一頭殺馬特紅發,蹲在雨裡。
她手裡正攥著一張皺巴巴的醫院檢查單,上麵寫著特發性肺動脈高壓。
她麵無表情的看了許久,才將其丟進不遠處的垃圾桶。
這時。
不遠處,一家高檔律師事務所門口顧續走出西裝革履的人,白瑾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耀眼的顧希言。
她立刻往嘴裡丟了顆糖,才冒雨跑過去。
顧希言一出來,就看到白瑾穿著條破洞喇叭褲,一頭紅發朝著自己而來。
同行的律師忍不住打趣“顧大律師,你的小跟班又來了。”
聽了這話,顧希言立刻黑了臉。
白瑾一身濕漉漉的站到他麵前,帶著鼻音的聲音有些興奮“小叔,我辭職了,以後我可以每天接你下班。”
說著她又將一直護在懷裡的禮盒遞過去“這裡麵是你最喜歡吃的青蟹,我特地騎車去城南買的。”
城南到這裡騎車最少也要一個多小時,這青蟹還不便宜,幾乎用光了白瑾半個月工資。
顧希言怒卻看也沒看一眼,冷淡道“不必。”
話畢,他扭頭就走了。
白瑾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卻不在意,追上前。
顧希言剛發動車,白瑾就拉開了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她快速將安全帶係上,無賴道“小叔,我在樓下等了你四個小時,你可不能這麼絕情啊。”
“誰讓你等了?”
顧希言一句話堵的白瑾不知道怎麼反駁。
她傻傻一笑“小叔,你不愧是律師,我說不過你。”
顧希言劍眉微皺,本想趕她下車,但見她渾身濕透,不悅的將暖氣打開。
白瑾將這一幕看在眼底,身上的寒冷仿佛都被驅散了。
她知道小叔是個好人,就是嘴硬心軟。
車輛緩緩駛離,白瑾看著顧希言的側臉,想起那張診療單,幾次想告訴他自己的病。
可最終還是將話咽了回去,小叔又不是醫生,告訴他,他也不能延長自己的命,何必讓人擔心……
以前,白瑾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可這一路,她卻從未有過的安靜。
顧希言開著車,他從後視鏡看向白瑾,就見她的臉很是蒼白。
收回視線,他將車停在了白家門口,聲音淡漠“下車,以後不要再去事務所外等我。”
白瑾聽到此話,卻固執得坐在車上,不肯離開“為什麼?”
顧希言對上她那張與年紀不符的打扮,沒了耐心。
長腿邁下車,幾步走到副駕駛旁,一把拉開車門,下一秒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其直接拖出車。
白瑾還想鑽進去,可緊接著顧希言一句話讓她僵在了原地。
“我丟不起這個人!”
白瑾怔在原地,待回神,顧希言的車子已經駛出了她的視線。
她緩緩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破舊的衣服,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住。
站在雨裡,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踏進了被稱之為“家”的房子。
剛進門,白瑾就生生挨了繼母陳慧一巴掌。
“不去接小依就算了,還到現在才回來!”
白瑾沒有吭聲,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雙眼,讓人看不到她此刻所想。
陳慧依舊不依不饒,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白瑾正要爬起來,一張紅色的請柬直接從她臉上劃過。
請柬一角將白瑾的臉劃了一道口子,但她覺得這疼痛遠不及那方方正正的紅紙刺的疼。
“顧希言昨天送來的,他很快就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