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顧希言!
當白瑾看到顧希言時,她心裡已經知道,這官司輸定了。
陳慧沒有出庭,全由顧希言一人代理。
整整四十五分鐘,白瑾隻是疲憊的靠在椅背上。
她聽著自己的辯護律師聲音越來越低,而顧希言口若懸河的推翻她一條條證據……
休庭的十五分鐘顧希言緊繃著臉,拇指摩挲著手中的文件,終是沒有去與白瑾說一句話。
“因證據不足,駁回原告訴訟請求。”
隨著法官的宣判和法槌落音,這場官司了結了,白瑾也默默的接受了這個結果。
直到走出法院,她蹲在馬路邊,雙手穿在黑發間緩緩蹲了下來。
壓抑的哭聲讓行人頻頻回顧。
天邊的悶雷漸漸接近,天空也開始飄起了細雨。
“這是法院,要哭回去哭。”顧希言清冷的聲音自白瑾身後傳來。
白瑾慢慢放下了手,沙啞的聲音淒淒慘慘“我輸了。”
顧希言站在她身後,頭一次心中生了些悔意。
陳慧是白瑾繼母,他知道,但他不知道白瑾還有個奶奶。
難道她去會所做陪酒是因為需要請律師和救她奶奶嗎?
一股鹹腥氣息伴隨著心絞自心口襲上了白瑾的喉間。
她撐著路燈柱沉重的站起身,生生將那股鹹腥逼了回去“小叔,你真的是個很厲害的律師。”
天空的雷聲越漸清晰,顧希言看著她瘦弱了許多的背影,心中不由一緊。
“上訴吧。”
“然後呢?小叔做我的律師嗎?將你推翻的所有證據重新作為證據去告被你辯到無罪的陳慧嗎?”
白瑾言語帶刺,卻讓顧希言無可反駁。
他心躁的扯了下領帶,有些不自然的問“你奶奶她怎麼樣了?”
醫生的話曆曆在耳“老人家傷及肝臟,又有心臟病,恐怕很難熬過術後的並發症,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白瑾苦笑一聲沒有回答。
“我真的好恨陳慧。”
她抬著灌了鉛一般的腳緩緩轉過身,蒼白的臉和嘴唇讓顧希言更覺難受。
顧希言往前走了一步又頓住,白瑾眼底的恨意他看的很清楚,也因此又多了幾分愧意。
“小叔,我想讓她死怎麼辦?”
白瑾的語氣中帶著些迷茫和隱忍,一個令人發怵的問題被她輕飄飄的問了出來。
回想這十多年,陳慧對她的折磨,她不止一次生了殺心。
但是她還有奶奶,還有顧希言,他們就像她的緊箍咒。
每每在她掙紮善惡邊緣的時候將她拉回善的那一麵。
顧希言眉頭緊蹙,隻當她說的是氣話“你讓她死,你就得坐上被告席。”
白瑾又吞咽了一下,呼吸沉重到開始顫抖,她費力的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但是如果對麵不是小叔的話,我應該也不會太慘。”
她的語氣帶著些許輕佻意味,顧希言最不滿的就是她對什麼事都是這種態度。
“你最好彆亂來。”顧希言扔下這一句,轉身率先離開。
看著顧希言走了,白瑾抽搐的身子陡然倒在地,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
滴滴血沾在她白色的衣服上,像是一朵朵紅梅。
她喘著粗氣,緩了半天才有力氣拿起響了半天的手機。
“喂?”
“白小姐,您奶奶她剛剛因並發症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