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顧希言!
一片寂靜後,顧希言怒極反笑。
“白瑾,你夠狠。”
狠到有了殺人的念頭,甚至差點就殺了人。
白瑾眼角漸紅,拇指摩挲著手銬,似是自言自語“小叔,以後我不能照顧你了,你記得按時吃藥吃飯,不要熬夜。”
“我以後也不能去看奶奶了,小叔,看在我們認識十多年的份上,你偶爾代我去看看奶奶吧。”
“對了。”白瑾忽然抬起頭,像是玩笑一般“在奶奶的墓旁有一個空墓,那是我用這段時間掙的錢買的,如果小叔有時間……”
“夠了!”顧希言打斷她,“你好自為之吧。”
話畢,他起身快步離去。
白瑾聽見腳步聲遠去了,才脫力的伏倒在桌上。
鮮紅的血不斷地從她乾裂的嘴中流出來。
身旁的女警被桌上的血嚇了一跳,立刻將白瑾扶起來“你沒事吧?”
白瑾忍痛搖頭,擺擺手“沒事,我隻是胃不舒服。”
當夜。
白瑾緊握著不停顫抖的右手,有氣無力的對著門口的女警道“姐姐,可以給我紙和筆嗎?我想寫封信。”
白熾燈下,白瑾伏在地上,一筆筆寫著雜亂的字。
她幾次因為手指關節的疼痛而握不住筆,但她並未停下來。
整整十五年她所受的委屈和誤會都被她用一整夜的時間寫在了兩張紙上。
她將信交給女警“姐姐,在開庭前,你幫我交給顧希言律師好嗎?”
白瑾心中還是殘存著一絲希望。
哪怕顧希言心中還有一點對她的信任,她就算隻有半年的生命,就算在牢裡度過,她也安心了。
開庭之日,白瑾看見了坐在原告席旁的顧希言。
她心頓時沉到了底,這一次,她也輸定了。
“被告人還有什麼要說的?”
白瑾滿是血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顧希言。
心中最後一點希望也隨著他的冷厲的目光緩緩消逝。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她,她的罪,早就在他心中定下來了。
“我認罪。”
簡單的三個字,白瑾卻覺字字重如千斤。
“經本庭宣判,被告人白瑾因故意傷害致使陳慧重傷,按我國刑法第234條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被帶離法庭的那一刻,白瑾隻覺恍如隔世。
顧希言心情複雜的走過來,眸子定在一身囚服,臉帶傷疤的白瑾身上。
不過幾日時間,白瑾憔悴到似是老了好幾歲。
看見他,白瑾的眼神死灰般的眼神並無波瀾。
她對著一身挺拔西裝的顧希言,拚命扯出一個苦笑“小叔,我要坐牢了。”
顧希言垂落地手不覺用力,冷聲回道“你傷人的時候就沒想過有今天?”
白瑾隻覺喉間才忍下的鹹腥又冒了上來,她僵著臉難以言語。
她想過,但沒想到的會是顧希言親手將她送進監獄。
“這都是你罪有應得。”顧希言的話字字帶針,讓她心如錐刺。
良久,白瑾才微喘著氣,泛白的嘴唇輕動著“可這個罪,不是法官判給我的,而是小叔你判的。”
是你親手,判我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