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顧希言！
原本潔白的被子上滿是血跡，白瑾緊閉著眼，痛苦的咳嗽著，紅色的血不斷從她嘴角留下來，染紅了頭下枕頭。
“咳咳咳……”
白瑾未插著枕頭的手緊緊揪著胸前的衣襟，心臟的絞痛混合著喉中的鹹腥快要把她折磨到瘋了。
“白瑾！”
顧希言也顧不得許多，直接衝了進去。
當看見半張臉都是血的白瑾時，他身形一震，好像自己的心也跟著她一起痛了起來。
“白瑾！你撐住。”顧希言握住她蒼白瘦弱的手，語氣輕輕的，就像在白瑾兒時住院那般溫柔。
白瑾艱難的喘著氣，睜著滿是淚水的雙眼，朦朧的視線中，她看到了顧希言。
“小，小叔……”白瑾扯著帶血的嘴角，聲音細小到聽不見一般。
白思辰繞到另一邊，替白瑾檢查一番過後，立刻囑咐護士“快，準備手術，去叫淩醫生還有劉醫生！”
他額上帶著細汗，看著白瑾和顧希言“病情惡化太快，必須要做心肺移植手術了。”
白瑾卻掙紮著，抽出被顧希言握住的手，晃著稱重的腦袋“我，我不要……”
“白瑾。”顧希言又握住她胡亂揮舞的手，語氣又回到了從前那般冷毅“到現在了你還胡鬨！”
白瑾眼淚順著眼角落了下來，融在滿是血跡的枕頭上，有氣無力的笑了下“對，我胡鬨，我一直……就是胡鬨的人。”
“反正，小叔你也知道……”
白瑾心中有委屈也有氣，他明明知道她心裡的苦，卻還是要幫著陳慧，甚至連她選擇死的權利都要剝奪。
顧希言忍著心中的疼痛，直接對白思辰道“送她去手術室吧。”
“不！我不要！”
不管白瑾再怎麼不願怎麼反抗，但都敗給了疼痛給她的無力感，當麻藥注射進身體那一刻，白瑾隻覺心中滿是對未來的絕望。
顧希言站在手術室外，靠著牆壁，明明在接受手術的是白瑾，他的心卻覺得沉到了冰窖裡。
從白思辰嘴裡聽見白瑾求神意誌不強時，他還沒有這樣難受，當親眼看到白瑾黯淡的眸光中毫無生的意識時，一種難以言喻的罪惡感將他整個籠罩起來。
手機不斷的在想，顧希言低頭一看，又是方穎打來了。
他按了掛斷，可才不過一分鐘，顧母的電話又來了。
顧希言平緩了下情緒，望著亮著的手術燈，語氣淡漠“喂。”
“顧希言，你上哪兒去了？方穎在家做了一大桌子菜，現在我們都等你呢！”
“你們吃吧，彆等我。”
“怎麼回……”
顧希言直接將手機關了機，一心一意的等著手術結束。
直到天黑，整整五個小時，眼帶倦意的白思辰才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
“怎麼樣了？”顧希言邁著有些僵硬的腿走上前，雙眼中布滿了血絲。
白思辰喘了幾口氣，摘下口罩“手術還算成功，就看後期恢複了。但是顧希言，我可得先告訴你，這種手術並發症很嚴重，而且存活率也隻有一半，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