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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蝙蝠俠沒說話就是默認。
夜翼聳了聳肩“便士一同意就行了,你去的話，傑伊也會跟著回去吧。”
傑森拒絕回蝙蝠洞，他付出身上的治愈糖被搜刮走大半的代價,趕走所有兄弟姐妹,跟特雷爾到懸崖教堂拿納米金屬回去調整,然後被瑪莎抓住投喂。
傑森按了按肚子上的八塊腹丨肌,決定回去加強鍛煉,以免身上的肌肉離他而去。
“抱歉。”
特雷爾從果凍碗中抬頭,不知道傑森為什麼突然道歉。
“布魯斯的警告。”傑森似乎對自己直接叫了蝙蝠俠名字感到肉麻,他抖了抖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嗓音放粗“老蝙蝠就是這樣，不信任任何人。他平等地懷疑每一個超能力者,包括正義聯盟的所有隊友。”
“哦。”特雷爾不在意這個,言語不能讓他掉血。
“堅韌不拔的毅力,超越黑暗的勇氣。凡人之軀,比肩神明。”傑森雙臂抱胸，“哈,你竟然誇他真正的偉大,不可戰勝，老家夥在你眼裡是聖子耶穌嗎”
特雷爾指指自己的眼睛“他是蝙蝠俠。”
“他懷疑你，警惕你，也許蝙蝠電腦裡還有幾個t專門針對你的各種計劃，你為什麼對一個偏執多疑精神分裂的暴力控製狂評價這麼高”傑森絕不承認他心裡有點酸。
特雷爾沉默了下，他的答案傑森不會喜歡，但到底還是如實說“為他的堅守。”
傑森果然皺起了眉，手都握成拳頭“你認同他的不殺原則”
“不殺是他的底線，他需要堅守底線。”特雷爾親眼見過太多“屠龍者最終變成惡龍”,所以他敬佩蝙蝠俠。
蝙蝠俠身上的黑暗濃得像壓縮著一個地獄，一旦黑暗突破防線，蝙蝠俠的靈魂墮落，這個世界極有可能誕生出真正的魔王。
傑森露出招牌的諷刺笑容“夜翼不是邀請你去蝙蝠洞嗎你現在還可以去找他，跟鳥寶寶一樣自薦當羅賓，或者去當超人的羅賓，反正他們都一樣有不殺原則。”
“認同他不代表要成為他。”特雷爾放下手中的勺子，“你在憤怒。”
“小醜沒有在我腦子裡尖叫，我很冷靜。”傑森頓了頓，又點頭“我們也確實需要冷靜。你對我你不要有雛鳥情結，你得想清楚自己未來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我始終認為，你更適合成為像神奇女俠那樣的超級英雄。你看，隻是一次集體行動，你就得到了所有蝙蝠的認可。”
聽起來像要拆隊。
特雷爾抬腳從桌下一踹，傑森連椅子帶人往後倒。
傑森忙雙腳撐著地麵，抱胸的雙臂也放開抓住桌子，他瞪向突然動腳的特雷爾。
“老師就在隔壁，想打出去再說。”
特雷爾撐著桌子翻身一躍，跳到傑森的身後用冰冷雙手薅住傑森的腦袋，一手逐漸往下滑，停在他的脖子上。
“夠不夠冷能不能冷靜
”
傑森被捏住了喉結。
卡在他脖子上的手沒有絲毫殺意，力道也不重，但存在感太強了。傑森忍不住滑動喉結，吞咽了口唾沫。
他抓住特雷爾的手臂用力一拉。
身後的人順勢翻到他懷裡，右手仍然鎖著他脖子，那張漂亮得近乎神聖的臉湊到他眼前，微眯著貓兒眼“冷靜了嗎”
這他腦子都快不能思考了誰還能冷靜
傑森順手環住特雷爾的腰，嘀咕了聲“你肯定是冰雕的。”
特雷爾抬手擋住傑森的嘴，將他的腦袋摁在椅背上，拉開兩個人的距離，麵無表情地問“我們是什麼”
這個“我們”用得真好。
“法外者。”傑森這會兒顯得很老實。
特雷爾手滑開，揪著傑森的衣服湊過去給他補了補魔當獎勵。
傑森反客為主，補魔的次數變成很多次，並且時間延長。
“蝙蝠俠很愛你。”特雷爾突然說。
傑森顫抖了下，忍不住扶額“雖然我相信這點，但這時候能不能彆說恐怖故事。”
“是你先想他，你的靈魂變成了蝙蝠形狀。”特雷爾瞥了眼嘴硬的隊友，確認不可能拆隊了，於是拋下隊友回去繼續解決美味的果凍。
傑森覺得自己是個用過就丟的熱水袋，他狐疑地看著特雷爾“靈魂除了大小顏色還能變化形狀”
“是靈魂外麵那層情緒光焰。”特雷爾勺了塊果凍塞嘴裡，他回憶蝙蝠俠心中的傑森那是一隻遍體鱗傷翅膀毛都沒長齊被風吹雨淋也滿眼憤怒不肯回家還總往火坑裡跳的發瘋鳥球球，又可愛又可憐。
特雷爾說“蝙蝠俠擔心你。”
傑森翻了個白眼“我知道，他擔心我殺人。”
“他擔心你精神失控，”特雷爾對自己靈魂解讀專家的稱號很自信，“比你打破他的原則更甚。”
“不可能”傑森不相信自己在蝙蝠俠心裡比原則更重要。
從殺死第一個惡棍開始，傑森就做好了被蝙蝠俠關進阿卡姆的心理準備。
“我回去了，製服的材料再調整下參數，好了找你。”
傑森不要特雷爾送，騎著他的摩托消失在山腳下。
特雷爾做練字日常，抄到小王子書中“我應該看到她的行動，而不是聽她的言語”時，突然停下筆，他從抽屜中翻出一張夾在書中的草稿紙。
草稿紙上正寫著這麼一句話，“我應該看到她的行動，而不是聽她的言語她為我散發芬芳，點亮我的生活。我不應該離開她的，我應該看出藏在她那些小把戲後麵的柔情”。
字體跟字帖上的極為相似。
字帖來自布魯斯韋恩，傑森必然照著字帖臨摹過無數次，才能讓兩人的字體這麼像，提起筆時能不假思索地寫出這麼長一段話。
特雷爾的指腹從傑森的文字上緩慢拂過，感受上麵
殘留的情感是懷念留戀，想要放下卻難掩悲傷痛恨，以及更深沉的愛。
傑森寫字時想著蝙蝠俠。
布魯斯韋恩是傑森的玫瑰嗎傑森明明想回家卻拒絕夜翼的邀請，是因為法外者行走於黑暗中，所以要跟正義的蝙蝠俠保持距離傑森認為蝙蝠俠的理念更光明正義，認為自己背離了家人的期待，是一個錯誤
傑森做著英雄的事，卻認為自己是個反派。
他為什麼會不自信甚至自卑
特雷爾下意識聆聽傑森的聲音。
傑森在哥譚警局地下的廢棄防空洞安全屋裡，他偷用警局的電，使用警局的監控係統，還借警局的網跟以前的隊友聊天。
嗨，小傑鳥，你看起不太高興，新搭檔不滿意製服材料
沒有。
那你還一臉沉思好像小醜越獄了一樣
彆提那個名字。我在想，要不要跟蝙蝠俠玩個遊戲。
你這個遊戲正經嗎聽起來很像小醜。
閉嘴
談話聲中斷，隻剩傑森強健有力的心跳和敲擊鍵盤的聲音。
特雷爾聽著聲音完成日常，拿出空間水蛭吸血。
“叮咚”手機響起來信提醒。
他手機裡隻有一個好友。
特雷爾下意識用毯子蓋住黏在皮膚上吸血的球形物體。
也許他應該打造一種可以隱形的魔法吸血器具，空間水蛭不夠隱蔽。
超英論壇的推薦。給你注冊了個號，點擊就能登錄。裡麵都是八卦，不能當真。以及，不準放血。
特雷爾拍了張手腕的照片發過去，然後點擊進入超英論壇。
然後，
特雷爾直到天亮都沒能從超英論壇裡爬出來。
哥譚的白天很少能看到義警的身影，尤其是最近新出現的神秘棄民。
今天不一樣，大白天的棄民從空中掠過，竟然跑到韋恩大廈附近用手機追拍難得來公司的哥譚甜心。
韋恩少總端著咖啡躲在窗簾後朝特雷爾招手。
“大紅讓你拍布魯斯的醜照”
特雷爾隔著玻璃朝提姆搖頭，他從剛拍的照片中挑出一張布魯斯韋恩正臉看鏡頭的上傳超英論壇。這個論壇想看到更多隱藏內容，需要發帖收集點讚升級，其中最容易獲得點讚的方式就是發布正義聯盟相關的內容。
紅羅賓是蝙蝠家最像蝙蝠俠的那個，所有兄弟的動向都在他的監控當中，包括兄弟在哥譚活動的隊友。
特雷爾一發帖，提姆立即就收到了提醒。
“你這樣不行，布魯斯雖然是正義聯盟的資助人，但跟蝙蝠俠或超人傳緋聞才有高熱度，他的單人照在論壇裡毫無吸引力。推薦你去阿卡姆大門口蹲守，雙麵人想越獄，蝙蝠俠今晚肯定會去阿卡姆阻止。論壇裡有些人嗑蝙蝠俠和雙麵人相愛相殺，極度缺糧的他們會瘋狂幫你點讚。”
“蝙蝠俠
的官配不是超人嗎”特雷爾忍不住反駁。
他昨晚看了一篇蝙蝠俠和超人的長篇連載超人會在蝙蝠俠夜巡時給他送蘋果派當夜宵，聽蝙蝠俠的心跳，為蝙蝠俠出軌布魯西寶貝而悲痛欲絕，為了拆散蝙布，給哥譚首富介紹暗戀超人的大都會記者複雜的狗血戀情。
特雷爾看得差點跑去送蝙蝠俠真愛祝福。
提姆將嘴埋在咖啡杯裡“你是不是看了奧賽羅的文那篇蝙蝠俠、超人、哥譚首富、大都會記者四角戀的火爆熱文”
“如果蝙蝠俠會說話，他們能幸福。”特雷爾也是通過這篇文，決定吸取蝙蝠俠的教訓讓自己長嘴。
提姆的笑容逐漸變態“我建議你回去問大紅能不能給超克蝙布或者超蝙克布一個痛快的結局。”
特雷爾睜大眼睛難道，奧賽羅就是傑森
提姆輕笑“恭喜你發現大紅的小秘密，他不知道我知道。哎，他文筆真的很不錯，但能不能彆一跟布魯斯吵架就逮著氪星人虐，罪魁禍首明明是蝙蝠其實可以試試寫喜劇，生活已經這麼苦了，上網總該吃點甜的。”
特雷爾好像發現了新世界
那個文字細膩纏綿，喜歡在玻璃渣裡撒白糖，在刀子上塗蜂蜜，讓人看得想把書裡的人抓起來關進真愛魔法屋裡強行摁頭結婚的奧賽羅竟然就是傑森
036
特雷爾翻出奧賽羅以前的文章一一，從文字裡認識另一個傑森。
奧賽羅文字裡透著悲觀，認為世界上沒有真愛，任何的愛都比不上責任啊原則啊什麼的，哪怕是路上隨意一個陌生無辜者的性命也比愛人重要，認為英雄誕生的意義就是為了像英雄一樣死亡。
真不像那個總勸人好好對自己，要愛自己的紅頭罩。
“特雷爾，你很閒嗎”
傑森實在看不下去了，明明是法外者在夜巡，特雷爾總是動不動消失去偷拍蝙蝠俠，超英論壇的會員都認為新人騎士是蝙蝠俠的狂熱粉絲
特雷爾默默收起手機，把傑森打暈的人綁起來丟去警局。
他不是很閒，他有很多正事要做。
除了法外者的夜巡，還要修理惡魔召喚陣、鑄造裝備魔偶、調整安全區的布局打造法外者總部
但也不是很忙，因為西蒙給他送來了兩個新的魔偶幫手。
德魯伊農夫喬納森，廚師諾拉。
新來的魔偶跟瑪莎和托馬斯也是熟人，他們的孩子跟瑪莎的孩子也是同事。
特雷爾懷疑西蒙有些戀父或戀母，交的朋友都自帶家長光環，魔偶們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孩子。除了這點，魔偶沒有彆的缺點，每個都自主能力十足，很快就找到自己的位置。塞拉斯不但快速組建好信息室，改造的電子係統連上了觀測魔眼，還加入了托馬斯新開的西蒙科技公司當首席研究員。
觀測係統還在測試當中，已經偶爾跟神諭或紅羅賓合作，他們都知道教堂裡新
來的科學家魔偶負責法外者的信息後援工作。
特雷爾偶爾會收到蝙蝠崽們的請求，出門做緊急救援任務。為了方便，他接受了蝙蝠俠的耳麥式特殊通訊器。救援任務每次的臨時隊友都不同，特雷爾已經認識蝙蝠家族所有成員，包括隻有特殊情況才在頻道裡說話的便士一。
在哥譚不少人眼裡，棄民是沒有蝙蝠標誌的蝙蝠家族編外成員。
“嗨，棄民。”
布魯德海文的義警又出現在哥譚，還混進了特雷爾的安全區，蹲在教堂祈禱大廳裡看貓貓神雕像。
“醫務室在隔壁。”特雷爾提醒。
義警的工作很容易受傷，特雷爾給蝙蝠家族的人開放了安全區的部分權限，允許他們進來找托馬斯治療。托馬斯會細心照顧他們，瑪莎也會為他們準備熱騰騰的豐盛美食，據說好吃程度幾乎跟便士一差不多。
蝙蝠們已經把教堂當成夜巡時聚會的據點，晚上經常能看到他們出入的身影，便士一放假時他們就來找瑪莎蹭吃的，偶爾還能在醫務室的病床上找到昏睡的蝙蝠崽。
蝙蝠俠很少加入，但布魯斯韋恩偶爾會來跟醫生喝下午茶，陪瑪莎聊聊天。
特雷爾把教堂對外開放的區域分割開來，給無辜者們居住的地方另開一個空間，讓兩個空間重疊但互不乾涉，魔偶和義警能出入兩個空間，普通人卻不能進入更深層的空間，保護義警們的真實身份不在教堂內曝光。
“我來找你，”夜翼跳下窗沿，“傑森昨晚殺人了。”
特雷爾將蛋糕、水果、蘋果派、魔核放上神龕，無聲召喚西蒙來吃。
夜翼摸了摸身後的武器，看著神像前垂眸閉眼容顏仿佛聖徒天使的人，煩躁得轉起圈圈，語氣近乎指責“特雷爾，你在場，但沒有阻止他。”
神龕上的食物無聲消失。
西蒙的力量恢複速度很快，接收祭品時已經不需要降臨，也不會出現能量外泄了。
特雷爾想著，轉過身來麵對夜翼，他戴著藍色的隱形眼鏡，本就沒有多少情緒波動的眼睛此時更像冰冷的藍寶石。
“為什麼要阻止”
“為什麼”夜翼愕然“我以為你認同蝙蝠俠。義警不能殺人，這是底線”
是你們的底線。
“傑森是正義的。”特雷爾打量，或者說審視夜翼。傑森當時很憤怒，但並非衝動地射出子丨彈。那是一個害死數十人的惡棍，法律卻審判他無罪。
“沒有人可以未經法律審判人死罪。”夜翼搖頭“任何時候，殺人都不是正義。”
“天域不一樣。”天域的法律由神和貴族製定，保護的從來是強者的利益。
特雷爾突然說起從前。他很少說自己以前的事，今天突然想說“你們好奇我為什麼來這個世界。”
祈禱大廳門口探出一個紅羅賓腦袋“抱歉，消息沒瞞住，蝙蝠知道大紅殺人，他們在喬爾丹諾植物園打起來了。”
特雷爾抬高手
臂，瞬間裝備惡魔盔甲，精靈弓破空而來，像穿透水幕一般穿過牆壁落在他手中。
特雷爾飛到半空，又停下回頭俯視夜翼。
“我屠戮一座城，一次淨化十萬人。傑森顯然比我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