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士成神色黯然，事已至此，他隻求能減少些罪責，隻希望廠裡能看在他有苦勞的份兒上，不上報派出所，他也好免除牢獄之災。
“馬科長，走吧。”
馬海濤笑了笑，“這樣才對嗎，大家互相配合，這樣才能越來越好，對不對？”
說著，他帶兩人下樓，吩咐大壯看好他們，才去泡了兩杯茶水，回到辦公室。
“兩位處長，茶來了。”
李崇文和徐大江也不客氣，端起搪瓷缸抿了一口，“這茶葉……可以啊！”
馬海濤笑道“還成吧，我就弄了一點兒好茶葉，撐門麵用的。”
李崇文放下搪瓷缸，意有所指的說道“是該喝一點好茶，畢竟現在不一樣了，你說是吧大江？”
“可不是！”徐大江點點頭，“現在得叫馬科長了，弄點好茶也好招待招待蒞臨的領導們。像李廠長、楊廠長，甚至是顧書記，都有可能過來的……吧？”
馬海濤汗顏，“兩位處長就彆埋汰我了，我就是有備無患嘛。”
他知道這兩人應該是看出些什麼來了，不然不會是連翻做出試探。
也怪之前沒跟李懷德提前通氣，哪兒能知道那貨用力這麼猛，過來之後三下兩下把人打發了不說，還直接將候茂青的軍，那可是兩個科室啊！
還都是油水相當大的科室……哎，這下算是把候茂青得罪死了！
徐大江掏出煙盒，給兩人散了根，等三人點好抽上之後，接著說道“這次李廠長可是給你出了大力氣了，海濤。”
馬海濤實在不想接他的話茬兒，“應該……不算吧？”
“怎麼不算？”李崇文搖頭道“這次李廠長幫你收拾了羅士成和汪順東，你可彆忘了投桃報李啊！”
徐大江提醒道“就是，彆光顧著自己痛快，把人往死裡整啊！”
“嗯，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話不用兩人提醒，馬海濤也清楚，既然李懷德的目的是要敲打候茂青，自然不能把人一棍子打死，不然的話後麵不知道牽扯出多少事情。
而且憑心而來，事情做到現在這個程度，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起碼對他馬海濤有了交代。
若是再不懂事的胡搞一通，把臉麵徹底撕破的時候，那候茂青也不是好對付的！
“看到沒，我就說海濤不傻吧？他都知道！”
“我這個侄子確實厲害，咱倆還是彆太操心了。”
“嗯，我看啊以後軋鋼廠裡，沒咱們倆在，他照樣可以橫著走！”
“我看也是……”
馬海濤看他們兩個老家夥一唱一和的樣子，苦笑著告饒道“兩位處長，嘴下留情啊！”
得嘞，他跟李懷德的合作關係，怕是已經被他們看出來了。
那樣一來，許安民今天也會知道了……
哎，隻希望在訓練基地負責人人選的事情上，不要責怪自己！
李崇文擺手道“我倆留下來就為了提醒你，現在還不到動候茂青的時候，他在後勤處也待不了太長時間了！”
“我明白。”
徐大江頷首道“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像今天這樣大張旗鼓分豬肉的事情就彆再做了，野豬肉也不行！”
“嗯，以後我會注意一些。”
馬海濤有自己的考慮，除了犒勞那幫保衛員外，他還想試探一下這年代對這樣事情的接受程度，目前來看……眼紅的人更多一些！
“你忙吧，我們走了。”
“我送送你們。”
等李崇文和徐大江兩人離開後，馬海濤就到了治安股，看著羅士成和汪順東兩人，吩咐道“大壯，給兩位科長泡杯茶來。”
“是，科長！”
羅士成擺了擺手，說道“不喝了，不渴。”
旁邊的汪順東心灰意冷的說道“茶就不必了，馬科長，您想知道什麼就問吧，我知無不言！”
馬海濤示意大壯去倒茶，接著笑了笑說道“羅科長，汪科長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你呢？”
“我？無論我說與不說，明天早上的會議李廠長都不會放過我……結果都一樣！”
“當然是有區彆的！”馬海濤看著他道“羅科長，主動交代問題，並且將非法所得上繳……或許廠裡會寬大處理。”
羅士成神色一動，“還能不送派出所嗎？”
“很有可能哦，除非數額巨大，有個十多萬塊，那誰來都沒用！”
“……”
羅士成心裡盤算了一下，按照每個司機每個月幾十塊計算，他一個月下來也就兩百多塊錢，這一年多時間，還不到一萬塊！
“好，我說！”
解決完羅士成，馬海濤的工作就簡單了，將他們兩人所說的內容記錄下來。
相比羅士成，汪順東則是交代的更加徹底。
將兩個科室裡常用的撈錢方法，以及一些非常規的方法都說了出來，末了兩人還了一份名單，上麵幾乎囊括了車隊和采購科的所有人員！
“還有要補充的嗎？”
汪順東看了他一眼，撇嘴道“我這還有關於候處長的問題要說，你要聽嗎？”
馬海濤搖頭道“那就算了，李廠長臨走時，隻交代我整理好您二位的問題，候處長……不在我這次審訊範圍之內。”
“馬科長，這次你得罪了候茂青，以後小心點兒吧！”
羅士成在一旁默默點頭，候茂青可不像其他人那麼規矩，很擅於使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
馬海濤將手裡的本子收好，“感謝兩位的提醒，我記下了！”
他還不知道許安民找候茂青長輩什麼事情，貿然行動很可能壞事，暫且等等好了！
“另外，今晚就委屈兩位住在我們這兒了。”
羅士成愣了下，“額，可以先回去不？”
汪順東倒是沒說什麼，這事情交代完，能留條命就不錯了，等著廠裡宣判吧。
“大壯，看好他們！”
馬海濤整理了下兩人交代的內容，又給兩人拿了紅泥按了指紋，才帶著本子走出辦公室。
他們兩人交代的內容不少，但實際上落到各自身上的金額並不多……
馬海濤尋思著要不找李懷德彙報完，帶著搜查令去兩人家裡一趟兒，順便賺個外快啥的？挺好！